程希慢慢地将水杯递到宫烨的嘴边,宫烨也没有为难她,稍低下头便就着水杯抿了一小口。
似乎终于觉得舒服了些,刚刚还有些紧拧的眉头舒展了些,背靠在后面的软枕上,眼神却看向程希。
程希将杯子放回桌上,受不了他眼神的凌迟,挠了挠自己的短发,说:“刘春哥应该也快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也没说怎么来,也没说为什么来,似乎这些都不重要了。
程希站了起来,正想转身,却被宫烨拉着了左手。她不明所以地回头,只听到他淡淡地说:“坐下。”
通常这个时候,程希定是已经乖乖地坐下了。但是她一想到那个天台冷酷无情的他,一想到这些天只有自己在那伤感动天的她,便狠下心地说:“别了,我可不敢和大少爷你扯上什么关系。我可不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便女人,哼!”
这话说得伤人,但是宫烨只能自己生生地受着。
想起来,这些天来他也是过得前所未有的颓败。每天装着若无其事地上课,但是眼神总是控制不了地向她的方向移去。哪怕是听到她问别人问题,哪怕她回头只是向后桌借一块橡皮,他都不着意地记在心里。而她却不再向他或者陆请教试题,虽然他应该庆幸这才是他要达到的目的,但是无止境的失落差点将他淹没,只有回看她曾给自己的短信才得以些许缓解。
自己所谓的“爱的放手”,终是让他明白,若她不在身边,再多的心情他又能向谁释放呢。恶境再来的时候,她仍是会如此待他吧。但自己却生生将她远远地推开,让她误解,让她受伤害。
经过这一次,他也终是相信,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不然,她不会挡那刀,不会在天台哭诉,更不会现在这样别扭地回应他。
他终是心软的,尤其在她面前,只是她似乎一点都不知道。
他闭了闭眼,再张开的时候稍微精神了些。他缓了些语气说:“坐下陪陪我,可以吗?”
什么鬼?程希迟疑地转身看向他。他的眼神带着些水光,趁着橙黄的灯,显得整个人都温和多了,她小小地觉得现在的宫烨就像一只短毛小猎犬。
或者是环境使然,又或者程希本来也对他存着心思,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就着他的手坐了回下来,也没有狠狠地甩开。就算宫烨功夫再了得,现在病恹恹的样子,程希保证只要她真出手,就没有他手什么事。
不过是看在他病的份上,没有跟他计较罢了,程希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宫烨握着程希的手,细细地摩挲了一下,只觉这手比第一次踫到的时候好了些许。不知道是不是那手霜的作用,还是他的错觉,这总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他看向程希说:“近来好吗?”
程希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但是表面上还是装成知心好姐姐地说:“承蒙你大少爷的关心,我过得挺好的,吃好睡好。”
宫烨笑了笑,笑她这生气的小表情,也笑她这总是开朗的性格。明明之前这几天怄气得要命,但还要假装很好的样子,真是可爱。这些天生病的闷气,也像是一扫而光。
程希看着两人还拉着手,终是硬着头皮说:“喂,手拿开,我可不想虐待病人。”
宫烨挑了挑眉头问:“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