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笑了起来,她伸手收回清单,重新放回内袋,轻声安慰樊夫人道:“此事,只有我知,你知,再无第三人知晓。连我师父也不知,如何?”
樊夫人抿紧了嘴唇,轻轻地挑起了眉头,安馨接着说了下去:“祖母放心,飞云门有的是神仙手段,孙女也晓得轻重,没有让其他任何人知晓。”
安馨在‘任何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樊夫人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我会跟你阿爷多提一句,让他抽空跟你好好说话。”
安馨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抛出的诱饵,有了预料中的效果,让祖母对她重视了起来。
她想要用‘她’的梦境向府中之人示警,她若还是个不经世事,半点手段都没有的小女孩,她的这些亲人们,只会当她危言耸听,把她的警告当成是笑话,置若罔闻。
她想要救他们,为了顺利地救下他们的性命,她不能太过隐藏实力,她必须让祖父,让他这个安家大家长看重她,相信她。她手中从天鹰宗和天胜境带出来的种种武器,正好成为试金石。
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以祖母和祖父的见识,他们必然都想要这些可遇而不可求的神兵利器。奈何,这等武器,放在手中就是烫手山芋,一旦被外人发现,以申国皇帝的多疑,必然会以为安家私藏兵器,有谋反之心。
她抛出了如此两难的选择,就是想要看看祖母和祖父的反应,安家被灭门会不会就是自己招来的祸事,与旁人无干?
樊夫人看过了清单,听过了安馨的解释,没有再多问飞云门和天胜境的事情,慢慢地跟安馨说起安怀德的婚事来。
“你二哥哥的婚事,是你大伯母定下的。原本安家是勋贵之家,向来不跟文臣结交,更不用说跟他们结亲。”
“这次是你大伯母瞒着家里,一意孤行,抢先定下来婚事,方才会有这个婚礼。好在,皇上知晓了来龙去脉,并没有太过怪罪安家,否则……”
否则便是大祸将至!
安馨微微挑起了眉头,她是第二次听见这个了,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大伯母好歹也是安国公世子夫人,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
樊夫人长长地叹息一声:“你大伯母养在深闺,嫁来了安家二十几年,照样喜欢琴棋书画,一门心思想要将安家变成清贵人家。”
安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的眼光扫过起坐间里样样不起眼,却样样耗费了大价钱才能置办起来的物件,大伯母成为世子夫人至少也有十几年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单单是昨日,叶夫人从上到下的一身打扮,只怕就是清贵人家一年的收入,空口白话地想要安家成为清贵人家,她可知道清贵人家真正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清贵和富贵一字之差,其中的天差地别,犹如鸿沟横亘在两者之间,她可曾清楚地明白?
安家以武起家兴家,流过了多少人的血才站到了申国勋贵的顶端,她的大伯如何能允许叶夫人如此作想?莫非大伯也是一个拎不清的人,安家的危机莫非是来自于大伯父?
若真是来自于大伯父,她想要救安家,只怕救无可救!
安馨毕竟是孙辈,樊夫人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这个。她已经提醒过安馨了,她也想要看看安馨能不能够体会其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