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确认无人察觉,才有一道极轻的声音在墙根下响起,“情形如何?”
“是个听劝的,跟影奴娘子说的一样”墙壁上趴着的也低声回应。
“那还等个甚,赶紧到囚牢那边,准备着去”底下的人是个急性子。
“嘘……那胖子将军方才下了令,要紧急换防,怕是要闹腾起来,先缓一缓,避避风头……”
“怕个鸟儿,金吾卫就是些杂役……”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鸣镝声响起,洪亮的嗓门在军营中各处呼号,“全军换防,限时一炷香”
方才静谧无声的军营,登时像开了锅似的,大批官兵自营房中腾跃而出,纵横交错,来去穿梭,忙而不乱,迅速成列成行,向各自目标奔去,声势惊人,如同万马奔腾。
“直娘贼,还真有两把刷子”底下那人面皮有些发白,也趴下了,感受着地面的剧烈震动,心有余悸。
这里几人趴着不敢动弹,却不知,因为这突然的一出,另外一拨,已经靠近了囚牢的黑衣人,大惊失色,急切间无处躲藏,跳进了囚牢旁的茅坑里窝着,弄了一身恶臭。
倒是也不白恶心一回,茅房与囚牢相连,茅房顶上有个不大的洞,翻上去,就到了茅房顶上,茅房顶与囚牢顶有两丈的高度差,对于普通人而言,许是有些难为,对于他们走夜道的,小菜一碟。
“嘿嘿”有个黑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旁边的同伙动了动,登时将茅坑里的汤汤水水晃荡起来,很是热情地灌了他一嘴,恶心得他脸都绿了。
一炷香很快过去,军营换了防务,恢复了平静。
囚牢的守卫,换给了一个马脸中郎将,骂骂咧咧,“狗娘养的淳于洛,就知道折腾爷们儿,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偏要背叛相王,弄这劳什子整训,整你奶奶的腿儿”
“都打起精神来,里头关的可是巴陵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灭了你们九族都赔不起”
“呼……”一道黑影闪过。
“什么人?与我追”中郎将眼神凌厉,当即率众追了上去。
守卫才离去,另外两道黑影像是鬼魅一般,闪身进入囚牢。
里头的场景让他们大吃一惊,有人抢先了一步。
巴陵王李隆范已然倒在地上,面皮青紫,双眼外凸,张大了嘴,却没有生气。
脖颈上有两只粗粗的手印,显然是生生掐死的。
“怎生如此恶臭?啧啧,这鸟巴陵王,还贵人,死得可是腌臜,屎都吓出来了”
外头喧哗声渐近,显然是守卫无功而返。
两个黑衣人不敢久留,飞快逃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