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处厚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翰林院的权势日重,既是武后亲近的词臣,文坛清流,又在科举中充当地方主考官和中枢贡试同考官,实权在握,韦处厚作为扛鼎人物,已然今非昔比。
为李重俊留下了权策,又附赠一个韦处厚放在李重俊身边,这可比洛阳牧的虚职要划算得多了。
反倒是揭破此事的李重福,看似得了好处,却是虚而不实。
武后先抑后扬,扶植李重俊,再次表明了求稳之心,不欲东宫再生变故。
“陛下,国子监祭酒明山宾等闹事臣僚,拘押有日,当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圣裁”葛绘再度禀奏。
“明山宾等人不识大体,败坏朝纲,着一体杖责三十,罢官流放”武后有几分不耐。
不少朝臣交换起了眼色,有罪的袁眺等人,高拿轻放,不明真相,群起闹事的明山宾等人,却遭了严惩。
武后的宽严之间,态度一览无遗,她不喜欢给她惹麻烦的人。
“陛下,臣以为,明山宾虽有过错,但操守可嘉,且其人在士林威望颇高,太原王氏书院落成,正需士林名望坐镇,臣请陛下开恩,从轻发落”权策赶忙上前求情。
武后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权策,呵呵一笑,“也罢,既是朕的权右相开了口,朕便送你个人情,让明山宾去并州做个山长,也好生反省为臣之道”
“谢陛下”权策谢恩。
君臣和乐融融,武后展现了帝王恩威,权策也尽力周顾了文坛宿老,博得清流雅望。
各得其所。
至于跟着明山宾闹事的人,却无人提起,只能自认倒霉。
案件尘埃落定,朝政重回正轨。
武后却已然兴致缺缺,治政便是治人,方才她强打精神,恩威并举,耗费不少心神,就是为了拾掇人心,至于朝政庶务,繁琐之事,她并不在意。
天官衙门奏报了一批朝官调动,她稍微注意了一下,信阳王武崇敏由相王府长史任上,转任为太子左卫率,不由轻笑,瞥了一眼阶下沉默的权策。
此儿虽偶有气性发作,但最知她心思,将武崇敏放入东宫,则东宫声势更壮,能一举扭转羸弱局面,也未可知。
因案件耽搁了时辰,散朝之时,已经过了午时。
权策没有再去宣仁门当值,直接要走出宫门。
途中有一小内侍在前头候着,似是等了许久,满脸焦灼,见了权策,直扑过来,“右相,太子妃殿下有请”
“太子妃殿下可有说明,是何事?”权策蹙眉。
“殿下说东宫新进了一批菜品,请权右相用午膳”小内侍显然是鹦鹉学舌。
权策抬头,看了看偏西的日头,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