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人,方正,但认死理,有才,还不知变通,用来教书育人,是恰如其分的,只是国子监本身便已不单纯,涉足朝堂,不合时宜”权策已经有所思量,“阳泉伯那边,太原王氏的书院,已经建成,便让明山宾去主持王氏书院罢了”
“嗯,这下权右相又会有以德报怨的美名了”太平公主笑吟吟瞥了他一眼,“裹儿那头,帮了忙,怎生回报?”
“哪里还须我回报,刘义省落马,空出的东宫太子中庶子之位,她已经拿到手头了”权策摊摊手。
李裹儿在东宫如此顺手,倒也不算意外。
东宫中,太子李显沉湎酒色,沉寂已久,太子妃韦氏更看重外向伸展势力,对东宫属官配置,不甚上心。
至于李重俊,这次最无辜,受创最惨重的,便是他了,人在东宫坐,祸从天上来,无端端成了众矢之的,稚嫩的势力遭到打击尚且不说,权策表明姿态的请辞,才是他的最大危机。
太初宫,双曜城,东宫。
“母妃,请准孩儿出宫,求见权师,禀明详情,还孩儿清白,求得权师谅解”李重俊匍匐在地,再三恳求。
太子妃韦氏高居上座,悠然捧杯品茗,俯视着他,“刘义省袁眺,都是你的奴才,罪证确凿,你要如何解释?”
“母妃,孩儿,孩儿冤枉呐……”李重俊脸色青白交替,以头触地,悲愤莫可名状。
韦氏冷笑,她当然知道李重俊是冤枉的,眼前的李重俊,是她的替死鬼,真正意图收揽粟特人为自己所用的,是她,也只有她,才能使唤得动武三思出面,为粟特人求情。
“本宫自是愿意相信你冤枉,但旁人可会信你?权策可会信你?陛下可会信你?”
逼问接踵而来,李重俊登时方寸大乱,声泪俱下,这才意识到,这不只是失去臂助倚仗的问题,弄得不好,朝廷追究起来,他是要承担罪责的。
“母妃,母妃救我”
李重俊膝行上前,抱住韦氏的腿,嚎哭不止。
韦氏任他折腾,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慢悠悠地道,“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母妃,还请念在孩儿一向恭顺,从不曾造次逾矩的份上,救孩儿一救,孩儿愿立下血誓,鞍前马后,孝敬母妃,不敢有违”李重俊听到了希望,登时赌咒发誓。
韦氏不屑地笑了声,“刘义省和袁眺,谁忠心一些?”
“当,当属袁眺”
“让他认罪,就说刘义省也是他串谋的,此事尘埃落定,我自会寻权策说话,为你找些余地”韦氏目光灼灼,盯着李重俊。
李重俊魂不守舍,似是想要挣扎着说什么,但又明了说什么都无用,失魂落魄,踉踉跄跄离去。
“哼……”韦氏冷哼一声,誓言什么的,她是半个字不肯信的。
卖了个人情给李重俊,袁眺认了罪,她也能从粟特人的泥潭中跳出来了,一举两得。
“不,是三得”韦氏的笑容冶荡了起来,袁眺认罪,权策应当也是乐见的。
她早就受够了武三思的无用,就算不能凭此换得什么利益,换个重温鸳梦,一夕之欢,不过分吧。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