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拂袖转身,英挺的背影渐行渐远。
“等等”韦氏突然开口叫住他,咬着牙根道,“权策,此事,就算是本宫的不是,本宫也已承担了后果,本宫希望,看在重润和重俊两人的面上,莫要因此事影响到你与东宫的善意互动”
权策险些笑了出来,她所说的承担后果,大概是指没能用第三个承诺交换利益成功,停下脚步,也没有转身,“殿下言重了,臣心中有杆秤,能分清大是大非,自会择善而行,不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韦氏总觉话中有深意,但又难以理清,只从字面上看,又无懈可击,沉默下来,无话可说。
权策稍停片刻,阔步前行,很快便离开了东宫。
“母妃,女儿有事求见,可以进来么?”
韦氏寝居中一片寂寂,她习惯性地盘算着得失,与武三思联手,从哪个方面算起来,都比不得与权策融合,吃了大亏,做了笔大大亏本的交易,想到武三思花样百出,但却有气无力的床榻手段,韦氏的心情蓦地烦躁了起来。
听到李裹儿的求见声,韦氏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进来吧,本宫不是说了,无事不要到正殿来”
“拜见母妃”李裹儿蹲身屈膝,福了一福,平日里常做的动作,这时候却出了岔子,腿脚一软,竟是向后踉跄了两步,幸好有云奴在后头,搀扶住了她,若不然,怕是要坐倒在地上。
韦氏皱了皱眉头,脸色稍松,“女儿家身子娇贵,身子不好,便在殿中将养着,稍后传个御医给你瞧瞧”
李裹儿脸颊上通红一片,艳光四射,低垂螓首,异常乖巧柔顺,“谢母妃,女儿来此,是有事禀告母妃,重福兄长要设晚宴,女儿有意前往,请母妃示下”
韦氏见她这般花开娇艳的模样,心中酸意涌动,转过头不看她,一个庶子奴儿的宴会,又有什么好参加的,有心一口回绝,眉毛挑了挑,似是想到了什么,放柔了口气,问道,“赴宴倒无不可,只是,你这身子骨儿可受得住?”
“女儿没有大碍,受得住的”李裹儿听出韦氏言语松动,有些欢喜,她与韦氏一样,未曾将李重福那奴儿放在眼中,但方才缱绻之时,权策提及要去赴宴,她自要争取一番。
世人都说,男欢女爱,消磨心性,才与权策共效于飞,分开不到一个时辰,余味仍在,她竟已颇多思念。
“也好,去便去吧”韦氏答应了,若无其事地道,“新任的襄州刺史沈佺期,似是与你交道不少,提点他一下,山南道多有东宫旧部,若有疑难,可书信于我,助他一臂之力”
李裹儿满是少女绮梦的心思猛然冰封,脸色沉了沉,山南道封疆大吏,是大兄送给她的,岂能任由旁人染指谋夺了去?
“是,母妃,若是沈佺期没有本事弹压地方,自该向母妃求助”
韦氏听得她应下,微微点头,至于李裹儿话中的骨头,她却是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