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之贲,你在三教珠英纂修馆待了些时日,可有所体悟?”
“右相,纂修馆说起来只是修书,不涉公务,却是极不平静”王之贲颇为敏锐,顺势道,“邺国公急于求成,干预颇多,各方人士不务正业,党同伐异,有识之士无法发挥,求去之人不少,邺国公又大肆引进亲附之人,泥沙俱下,可谓乌烟瘴气”
“唔,你新入朝堂,却是不宜在这等所在久待”权策沉吟片刻,“我初任右相,都堂之上,有右司为我使职,现有郎中办差不合我意,过些时日,将你调往右司,也好协助我公干”
“下官谢过右相隆恩,必勠力以赴,为右相效犬马之劳”王之贲双膝跪地,行了大礼,格外郑重,算是定下了主从名分。
权策又盘桓片刻,告辞离去。
王昱和王之贲起身相送,王之贲特意令仆从带了王之涣出来,为权策送行,父子三人一直送到道口才停止。
王昱望着那抹粉色渐渐淡去,久久无言,他不敢追问真相,但所谓救命之恩,也拉不下颜面说出口。
“我儿,权右相是富贵中人,烈火油烹,权位虽称稳固,四周却是波涛最汹涌之处,与他交游过甚,缠结一处,可算稳妥?”王昱并不是个强权父亲,权策来此一趟,带来的冲击极大,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沉声问及长子的想法。
“父亲,如此世道,哪里还有善地?”王之贲手中抱着弟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声坚定,“并非孩儿攀龙附凤,为谋官位不要了面皮,在此之前,我太原王氏与世无争,坐看风云,但,又何曾逃脱朝争波及?”
想到注定没有真相的家族惨案,王昱长长叹息,拍拍王之贲的肩头,“你是对的”
另一边,权策侧头看了看姚佾,笑道,“你这身装扮,有飒爽英姿,又有妩媚风情,甚好”
姚佾露出个甜蜜的笑容,“主人喜欢,奴奴便安心了”
顿了顿,又道,“主人特意走这一遭,可是奴奴在并州的处断,留了纰漏?”
“与你无干”权策摇头,“你做得很有分寸,只是朝中,有人并不想东宫再遭打击,对我施压,才不得不然”
狄仁杰这群所谓的中立人物,操持大政不偏不倚,博得令名,却是事实上的李氏党羽,虽在李显、李旦之间不做选择,无明确立场,但却对权策愈发构成障碍。
他要挟将查案重心引向并州,来冲的大都督之位势必受到不利影响,即便不至于倒台,对河北道的掌控也会大打折扣,河北道与权泷的安东都护府相接,是权策悉心经营的一条后路。
他不能冒险。
姚佾眉眼一立,愤愤然。
“莫要担忧,让东宫喘口气也好,狗急跳墙,再出什么疯狂之举,得不偿失”权策安抚了一句,他的眼前,闪过在地上爬行,烟视媚行,魅惑万端的韦氏,到底有一丝忌惮。
回到新安县公府,正撞上疯了一般向外奔的权祥。
“主人,大喜,芙蕖夫人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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