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为何不去追查黑手,要是我们先一步揪出来,保不齐能占上更大的先机呢?”玉奴在旁边,也插了一嘴。
“那个先机,只是让我们晓得谁一定会死,这个先机,却能帮助我们掌控谁可能能活,撇开好奇之心,显然是后者更划算?”权策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句,摆摆手,“休要再多言,执行命令”
“哼,又是这样,神气个甚?”姚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连连跺脚,形似抓狂。
玉奴看得好笑,在她的心眼儿里,与自家主人赌气斗心眼儿,着实是自讨苦吃,才待出言劝说,姚佾却先开口了,捋了捋鬓边发丝,有些不好意思,“玉奴姐姐,那个,降龙是谁啊,他说让降龙助我的”
“咯咯”玉奴忍耐不住,笑喷出来,姚佾登时红晕满脸,晶莹的耳朵都红透了。
正堂,花厅。
武攸暨背着手走来走去,心神不宁,满脑门子都是官司,见到权策进门,立时迎上前来,“大郎,这回你可要帮世叔一把”
权策微微惊诧,赶忙搀扶着他落座,“世叔莫急,有事慢慢说,但教我能帮上忙,绝无二话”
“有你这句话,世叔便放心了”武攸暨稍稍安心,赶忙将武后清空地官衙门堂上官,他不幸担任了地官尚书,负责赈济剑南道的苦差事,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你素来晓得,世叔非野心勃勃之人,也无权欲,只求个安逸,这一屁股坐到火山口上,真是祸从天降呐……”
“世叔,还请慎言”权策苦笑一声,心头一动,看着武攸暨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世叔,赈灾之事,有钱有粮,并不麻烦……”
武攸暨用力一拍大腿,“你说得轻巧,抚民清账,与地方打交道,再繁复不过,若没有妥当的人打理,极容易陷了进去,不瞒你说,我就是来找你要人来的,你夹带中能人多,先将两个侍郎与我填补了”
“唔,这并不难”权策爽快应下,“以我看来,凤阁舍人姚崇、少府郎中张柬之两人,可堪重任”
“张柬之我倒是知道,眼下少府监差事浩繁,我与崇行、郑重都不是案牍劳形的,少府监的庶务都是他在打理,倒是个精细人”武攸暨摸着下巴思索,“姚崇么?大郎似是对他很是看重,崇敏外放,就是派他做的长史,定然错不了,就这么定了”
“啪”武攸暨拳掌相击,一身轻松,“我这便入宫,将他们拉了过来,也好开张办差,免得剑南道乡亲再受苦”
“世叔且慢”权策赶忙出声叫住了他,“世叔,且不忙,眼下赈济有个难关,自古蜀道难,眼下大雪天气,物资转运更是难上加难,可有应对之法?”
“无他,用人堆罢了”武攸暨神色沉重,显然也不是真的不上心,有过考虑的。
“何不就地取材?”权策提了个匪夷所思的建议。
“大郎此言何意?剑南道便是灾区,若有材可取,又哪里需要赈济?”武攸暨费解。
“剑南道没有,吐蕃却有呀”权策笑吟吟地道,“他们那里盛产矮马牦牛,不受酷寒影响,即便出高价采买,也比各地转运要划算得多了”
武攸暨一时恍然,很快神色大变,脸上僵硬良久,苦笑一声,“大郎,这回,我却是来错了,本来找你解决麻烦的,却不期然,又揽上个更大的”
权策轻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