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头偏西,权策脸色渐渐阴沉,不管因何故耽搁相亲,便是取消也罢,云家至少该派个人来,传递个消息,这般无缘无故将人晾在一边,亲结不成,怕要结仇了。
正要派人去云家问询,迎面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马上人是个中年人,长须飘飘,神色有些急切,“敢问可是高安公主府上?”
“正是,在下权策,舍弟薛崇胤,敢问可是云郡守府上?”权策按捺住火气,依礼相见。
来人下得马来,羞愧道,“竟是权郎君当面,在下失礼了,我乃朝中天官衙门铨选司郎中云师泰,今日本当为侄孙女打理相亲之事,奈何为凤阁侍郎李相爷召了去,耽搁了功夫,惭愧惭愧”
“无妨,国事为重,改期也使得”权策抽了抽嘴角,一言不合搬出李相爷,憋住气,应付了一句,天色已暮,他身后又没有从人车马,显然今天是不能成事了。
云师泰连连摆手,带出了哭音,“权郎君恕罪,在下另有内情要详说……”
权策听出话头不对,立刻打断他,“且慢,云郎中,权策毕竟是晚辈,此事有尊长操持,还请云郎中随我移步,到府中细说分明”
云师泰张口结舌,叹息一声,随着权策回了高安公主府。
见了王勖,云师泰和盘托出,却是不出权策所料,亲事黄了,给的理由是陇西李氏有个旁支,家中亲长病危,急于寻一门亲事冲喜,李昭德与那一支关系密切,便开口求取云家女,云家老夫人已经一口答应,接下了聘礼,再无转圜余地。
“尔等欺人太甚,一女岂可两嫁,此事若无说法,我绝不干休,便是闹上朝堂,丢的也是你们云家的脸面,且看你们云家的门风,可经得起大庭广众检视否?”王勖当场爆豆,怒发冲冠,冲到云师泰面前,戟指怒骂。
云师泰脸色变幻,嘴巴抖了抖,硬着头皮道,“此事终究我云家理亏,若是公主府不弃,我愿将我次女嫁与令郎”
“你……”王勖身子摇晃几下,手指都哆嗦了,虽说同顶着个云字,但云家大房嫡出,和云家三房庶出,地位天差地别,张着嘴巴要说什么,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
权策赶忙上前搀扶住,令下人去请医生,对云师泰道,“云郎中,今日我便不留你了,还请回府好生劝说,三思而后行”
薛崇胤紧跟着冷哼一声。
云师泰脸皮子紧了又紧,一声叹息,狼狈离去。
不片刻,内院也听到消息,高安公主风风火火杀将出来,见王勖人事不省,儿子婚事又没了着落,伏在权策肩上,哭得撕心裂肺。
愁云惨雾中,权策心中一阵阵抽疼,浓重的耻辱感袭来,一个念头不可遏制的在脑海里转圈圈,云家宁愿嫁女给李昭德的族人冲喜,也不愿嫁入公主府,若是他有李昭德的权势,那云家可还会做如此选择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