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了一个,示意薛子初坐另外一个。
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了块手帕,在石桌上铺平,继而将那个石榴也放在了桌子上,对薛子初道:
“麻烦了。”
薛子初三分警惕,七分懵然。
坐下来后,她拿起那个石榴,便开始动手剥。
华东君问:“你从漠河而来?”
薛子初答:“是。”
接下来,一阵沉默。
片刻后,华东君突然又问:“那个地方,冷吗?”
听了这句话,薛子初不自觉的就心头一紧,她仿佛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应该知道他为何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又仿佛十分不能理解,他问这个干什么。
抬头,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她立即躲开,道:
“自幼长于寒地便会习惯,并不觉得冷。”
“是吗。”
华东君的语气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薛子初继续低头剥石榴。
只是不知不觉间,那个石榴已经被她抠的不成样子,也还没剥开。
见状,华东君微微叹了口气,道:
“看来你也不擅长,给我吧。”
闻言,薛子初凝眉,把石榴递给了他。
片刻后,重整心绪,似乎找到了些头绪,于是,她直接道:
“东君公子,你可是如江宗主一般,也在怀疑我?”
华东君:“怀疑你什么?”
薛子初:“比如心怀恶意,又或者蓄谋接近。”
闻言,华东君定了定,继而道:
“漠河距离中原千里之遥,你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且对血鸢令之事尤为上心,难免不被人怀疑。”
顿了顿,他又道:
“不过,我知你并非心怀恶意,你无需害怕。”
薛子初微微躇眉:“害怕?”
华东君没有回答她,这时,他的石榴剥好了。
洁白的手帕上,颗颗石榴籽堆成了一座红色的小山,在月光和屋前明灯的映衬下,更为晶莹剔透。
他捡一颗尝了尝,片刻后,莫名其妙的自顾说了句:
“不是苦的。”
闻言,薛子初看了看他,不解:“什么?”
华东君:“石榴。”
薛子初:“石榴还有苦的?”
只见听了这话,华东君微微叹了口气:
“恩,有。”
薛子初更为不解,听说过石榴有甜的,有酸的,倒没听说过,还有苦的。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忽的一下便起了身,继而警惕的看向门口。
而发现原来是几个江左盟的弟子匆匆跑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旭风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被罚了还不老实,祠堂也敢招外人随便进,这下好了,被宗主抓了正着。”
“算了,听说宗主让人取了鞭子,我们赶紧过去一起帮着求情,这回可别真打。”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薛子初又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心道,若是那孩子免不了一顿打,便只能寄希望于江清下手别太重了。
转过头,注意到华东君,却发现他正锁眉盯着自己,且眼神和表情都十分奇怪。
她一诧,继而试探的问:“为何这样看着我?”
华东君:“你一向如此吗?”
薛子初:“什么?”
只见华东君动了动嘴角,但却是什么都没再说,他也没有松开紧锁的眉心。
片刻后,他缓缓的舒了口气。
将揣在怀里的那颗柿子拿了出来,放到了那些石榴籽旁边。
站起来,转身回屋。
薛子初很是莫名,望着他的背景,她道:“你不吃了?”
华东君没有回头。
“给你了。”
薛子初拿起了那颗柿子,惊讶的发现,是温的,她不自觉的咬了一口,莫名其妙的心道:
恩,果然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