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霜的没话找话,倒是激活了两人的聊天兴趣,倒也不至于沉闷。
由于两人皆不急于赶路,因而行走的速度并不快。
这一天,两人进入了虎头寨。
虎头寨林家,其子林月是汉军镇北关后备役的校尉。
林月之弟林星与竹枝发生矛盾,双方势均力敌,谁也不比谁差,谁也不比谁强。
竹枝想要打压林星,居然心生一计,然后虎头寨便有了林家仗势欺人,汉军欺压普通百姓的风言风语。
刘正抵达虎头寨的消息,被林月探知以后,他立即高姿态的带着林星前往竹家磕头请罪,并当众处置林星并发配镇北关服役三年。
这件事情经过虎头寨百姓见证宣传之后,竹家的风头自然而然的盖过了林家。
宋凝霜忍不住的吐槽道:“汉军校尉如此软弱,怎么支撑汉军征伐四方?”
刘正笑道:“汉军这样的态度,才是百姓认可的唯一理由。至于竹家的问题,耐心等待下去,你就会明白,敢于钻汉军律令的空子,就得做出付出代价的准备。”
一个月之后,林家迁出虎头寨,到了镇北关安家落户。
竹家终于成功的取代林家,成了事实上的虎头寨第一家。
宋凝霜望着买下了林家祖宅的竹家,忍不住的问道:“林家这么大张旗鼓的认怂,难道就不怕落了汉军的声威吗?”
刘正笑道:“你不如去找虎头寨的百姓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会说林家的闲话?”
宋凝霜不信邪,于是就挨家挨户找人聊天,结果正如刘正所料,虎头寨百姓一致认为竹家做得太过分了。
宋凝霜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刘正叹道:“百姓总是习惯性的恋旧,毕竟太平盛世才是百姓的追求。故而竹家如此高调,即便是没有欺压百姓之实,百姓也会因为心里没底,从而怀念林家给予的那种安宁与祥和。”
宋凝霜问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吗?”
刘正笑道:“百姓弄出这样的风言风语,其实是为了理直气壮的从竹家身上揩油。然而竹家千方百计的把竹枝拱上位,绝非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善举,而是为了足够多的好处。也就是说竹家不仅不会给虎头寨百姓好处,反而会变本加厉的收刮地方。”
竹枝上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替汉军办事的名义向虎头寨百姓摊派,要求加赋三成。
大部分百姓家境殷实,倒也不在乎这种临时加赋,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得罪了新贵,于是就痛快的给了。
可是总有几户贫寒之家,常规赋税都比较勉强。这种没有预兆的加赋举动,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不堪重负的人为了生存,只能逃向镇北关找林月哭诉。
林月并没有大包大揽,而是为其引荐了镇北关郡守府的官员。
虎头寨发生了私加税赋的恶行,还是在刘正的眼皮底下闹出来的恶性事件,这简直就是要捅破天的节奏呀。
特别是一心把竹家推上位的镇北关别驾,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为了摘干净自己,他公开向众同僚检讨识人不明,用人失误的两大错误,还提请对虎头寨捐税事件彻查,还百姓一个公道。
镇北关立即下发海捕文书,并派出精英缉捕队伍赶往虎头寨。
宋凝霜躲在人群中间,望着铁面无私的缉捕队伍,忍不住的吐槽说:“这样的小手段,简直就是幼稚得可笑!”
刘正叹道:“虎头寨屁大的地方,哪里经得起所谓的高手过招。就是这样的小手段,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宋凝霜的思想受到了冲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拙劣的表演。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闹剧,着实让她感觉到了厌烦。
刘正说道:“这个世界的斗争,会有很多层次的交手办法。最低层次的较量,虽说看起来不显眼,却是最残酷又直接的杀戮,很没有美感,却是格外的血腥。”
宋凝霜可不相信刘正的话,忍不住的说道:“等竹枝到了镇北关,肯定会有更加高级的博弈手段。”
刘正苦笑道:“按照剧本,竹枝不可能活着抵达镇北关。否则的话,那位别驾大人的面子该往哪里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