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遥虽然不知道秦池是哪里得罪了这些人,要让这些人来杀她,可她却知道一件事。
那便是,这些人最想杀的,还是秦池。
她不断的告诉这些人她对于秦池的重要性,这些人一定会想到用自己引诱秦池来救自己的!
秦池心系自己的性命安危,而楚洵心系秦池的安危,自然是要一同前来的。
到时候,她想个法子让秦池落在那黑衣人手上,自己再倒在楚洵怀里,让楚洵对她有救命之恩。
那么,这份姻缘便是怎么都剪不断了!
众人一听孟云遥对秦池如此重要,自然是想到了用孟云遥引诱秦池来这一点。
捏着孟云遥胳膊不肯松手的那人当即道了声“好”,笑眯眯的故意用手去捏着孟云遥的下巴,想让她凑到那首领面前。
“老大,我看这小娘皮是个长得好的。
咱们让那死太子来换她如何?”
“如何”二字刚刚落下,他手劲儿一大,捏得孟云遥下巴太痛,头忍不住往上一抬,戴着的面纱登时散落在地,露出一张小巧的脸来。
众人一看,登时齐齐高声道了一句,“好丑啊!”
孟云遥的脸霎时难看到了极点。
而一旁捏着她手臂的人也似乎颇为嫌弃,照着她的脸上便啐了一口。
“我呸!你个丑八怪!原以为你是大美人儿能帮着咱们,合着你是诚心想害死去咱们去送信儿的兄弟吧!
还说自己是太子的命?你要是太子的命,那我们不得是太子的天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众人登时哄堂大笑起来。
那黑衣人首领给他使了个眼色。
那人便狠厉一笑,一面摸着孟云遥的腰肢,一面提议道:“老大,这女人丑是丑了点儿,但是身段儿不错。
咱们带回寨子里,灯一吹,照样能乐呵!您和兄弟们觉着如何啊?”
孟云遥被一众淫邪打量的目光盯着,只觉得那黏腻的目光恶心极了,像是浑身不着寸缕一般让她觉得羞耻又难受。
如果真的被这些贼人,还是这么多贼人玷污,到时候,她怎么嫁到广平王府去啊!
母亲郑绣莲当时,可是只跟了她父亲孟启恩,顾明远才不介意的。
这么多贼人……孟云遥止不住的担忧起来。
她想活命,可也不想那样辛苦的苟延残喘啊。
因而,她忙哭道:“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你们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太子殿下最爱的女子,便是顾相府的孟云遥啊!
若是我有半句假话,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们若真的是将我掳走,太子殿下一会儿回来找不到我,还得知你们对我做出那样的事,那是一定会将你们的寨子夷为平地的。
而且,而且你们想想啊,太子殿下是个男子,怎会跟我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到这珠宝阁挑选东西?
我若不是他的心上人,谁是啊?”
孟云遥这话说的底气十足,毕竟秦池不知道真相,也的确是把她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儿里。
她若是不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利益,那才是傻了呢!
黑衣人首领似乎这才相信了孟云遥的话,点头让她身旁那人不动手动脚了。
“我见你说的也有几分条理,既如此,那你便写一封血书,撕一块你的裙子,再摘下你的簪子吧。
若是我们的兄弟把信儿送过去,他来了,我们便放了你。
毕竟,你没做恶事,也算是无辜。
可若是……我们的兄弟没有回来,他也没有来救你……那……”
黑衣人眼中杀意立现,登时把孟云遥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忙道:“不会的,不会的。
太子殿下爱我如命,到时候一定会前来的。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黑衣人眼神示意一下,那人便将孟云遥的手松开,刺啦一声撕下她的一块裙子,将孟云遥踹得跪爬在地。
孟云遥看了众人一眼,一咬牙,便低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字一画的写起血书来。
当然,孟云遥深知秦池的愧疚心理。
因而,一方面,在血书中不断提及她和秦池救命之恩的缘分,另一方面又不断让秦池不要辜负她的救命之恩,不要再来救她,把这条命还给自己了。
等孟云遥一写好书信,那信件便立刻别人送了出去。
孟云遥如逢大赦一般大松了一口气,歪坐在地上垂头盯着看那门槛,眼底是一片阴毒笑意,心里念着,秦池啊秦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你对顾宝笙的情意,一定要来啊!
等秦池死了,她就能回顾府,同楚洵在一起了!
这样想着,即便身旁的人毫不客气,毫不怜惜的将她绑了起来,孟云遥也不觉得身上疼,更不觉得委屈了。
只要能做人上人,自然是要吃这苦中苦的。
广平王府的楚洵,从前她不在意,那是因为楚洵没有争皇位的心,可如今秦池死了,景仁帝的其余几个儿子不争气,楚洵又那般有能力……
等她到了楚洵身边,怎么着,都得劝他争一争着那于楚洵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的皇位的!
*
暂且不提那送出来的书信还未到秦池的面前,便被锦衣卫和萧山王府的人拦住了。
此时被楚洵带出来的秦池却是一路气得面红耳赤,恨不能和楚洵决一生死。
自楚洵提着他从珠宝阁出来的时候便是百般踢脚,非要楚洵扔下顾宝笙,回去救孟云遥,此刻到了一片空旷的青草地上,有了打架施展的余地,秦池哪里还会跟楚洵客气。
抬手便是一拳要打在楚洵脸上。
“砰”的一声。
打倒是打了,却是楚洵一拳头打在了秦池的颧骨上,登时让他眼下起了一团青色。
“你敢打我!”秦池也不管自己和楚洵实力相差之大,毫不气馁,握紧拳头,又是不要命的往楚洵脸上招呼。
可这一下,楚洵直接毫不客气的将他人往后一挥,厉风袭来,秦池登时被震倒在地。
秦池头朝底下,抬头便是一嘴的青草,连个“你”字都堵在嘴巴里没有说清楚。
顾宝笙从楚洵身后站出来,小脸雪白,容颜绝色,没有一丝慌乱,她不咸不淡的劝道:“太子殿下心系孟大姑娘,我和楚世子都知道。
只是,如今孟大姑娘被贼人看管,若是我们贸然去救人,却不明路线,不知陷阱。
不但不能把人救出来,反倒还会陷锦衣卫和萧山王府的士兵于陷阱之中。
如此,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再说,贼人贼心,既然是想要太子殿下去送死,必定会找一处地方设下陷阱的。
倒不如等那些人送来了信件,我们也暗地布置一番再说。”
秦池却是“呸”的一声把嘴里的青草吐出来。
眼底满是阴鸷,痛恨的看向顾宝笙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做好人了!
你从小害云遥的时候还少吗?
这次若不是因为你,子珩会救不了云遥吗?
你根本就是妒忌云遥,生怕云遥过上了好日子,这才故意的不让人去救她的。
装模作样做什么?
现在本来就该立刻去抓捕贼人,免得让他们把云遥带出城去的!若是云遥死了,你这条贱命赔得起云遥吗?”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打在秦池的嘴上。
他咳嗽了两声,突然低头“噗”的一口血水吐在了青草地上。
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子珩,你竟还是这样,不听孤的话,听她的话?”
楚洵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他淡淡道:“笙笙说的没错。
此刻前去,同送死有何区别。
若要救人,自然该让锦衣卫事先布置一番才是。”
那些人知道了孟云遥的身份,自然会设下陷阱等秦池前去。
他们若是匆忙前去,即便不说吃大亏,但是受些小伤恐怕是免不得的。
毕竟,平津侯带出来的兵,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若非锦衣卫和萧山王府用假消息迷惑了他们,恐怕如今,秦池和孟云遥一早便被杀了。
秦池听楚洵张口便是站在顾宝笙那边,眼底满是杀气怒火,偏生,他又打不过楚洵,只好按捺下心情。
冷冷的威胁道:“好,既然你这样说了,孤便暂且相信你一次。
可是,那贼人如此希望置孤于死地,还是青天白日之下犯的事儿。
此事,萧山王府和锦衣卫都难辞其咎。
如果……云遥少了一根毫毛,孤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贼人急迫,势必会很快传信过来,你们不得私藏信件。
且孤,一定要亲自去解救云遥!”
想到云遥落在那群手里,他自己却逃了出来,连同甘共苦都没有做到,秦池心里是又气又愧,直接便把这账算到了顾宝笙头上。
暗暗想着,怎么掳走的不是顾宝笙啊!
既然都是因为顾宝笙,楚洵才救不了他的云遥,害得云遥吃苦受罪的……那么,同理,顾宝笙也该落在贼人手上,受苦一番才是。
这样想着,秦池看顾宝笙的脸色便愈发不善。
秦池虽然有时愚笨迟钝,可在这事情上,却出乎意料的坚持和敏锐。
等了一盏茶时间,见楚洵的人过来报信了,便立刻道:“孤知道陷阱的地方有眉目了,这便带孤去就是。”
楚洵点了点头,回头对顾宝笙轻声道:“你先随凛四回王府。
我回来自会来找你。”
顾宝笙刚垂头应是。
秦池却立刻打断她,“不行,她不能走。”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顾宝笙装作不知的问他。
秦池却是冷笑道:“云遥怎么说都是你姐姐,她在那贼人窝里煎熬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必定心情极为不佳。
你身为她的妹妹,不但不想着一会儿赶紧过去安慰她。
反倒自己一个人开心得不得了的要回王府去逍遥自在。
你觉得,你对得起云遥吗?”
顾宝笙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她和孟云遥之间只有仇恨,哪里有什么亲情可言,再者,秦池无非是想她去送死罢了,她凭什么要答应下来?
认真道:“宝笙是弱女子,一会儿过去,若是被贼人拿住要挟,反倒对锦衣卫救孟大姑娘不利……”
“孤不是在跟你商量!”秦池冷着一张脸,厉声道:“孤是在下旨命令你,必须去安慰云遥!你若是不愿意,那便是抗旨不遵!
无论你想去不想去,都得去,你明白吗?”
顾宝笙抿了抿嘴,突然一笑,“好啊!宝笙遵旨便是!”
那到时候孟云遥出什么事,可怪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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