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脸色不好,痛心疾首道“你娘私通外男,昨夜她不愿家法,撞柱而亡了。”
撞柱而亡?怎么可能?
晴天霹雳,刘予宁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她娘昨天还给她熬了牛皮糖,怎么今天就没了,不是说打板子送庄子吗?怎么会死了?
老太太看着瘫坐在地的这个孙女,心里不知何滋味,有同情,有厌恶,也有无奈,术士说她是绝煞孤星,但又不能怪她,毕竟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生辰,但是她出生时天上那怪象,老太太记忆犹新,她不能拿侯府上下去赌这个孙女是不是会克全家。
而昨夜媳妇过来禀报说那庶夫人不甘家法撞柱自尽了,老太太也是吃了一惊,竟如此刚烈,做错事还不愿受惩罚。
“你母亲已逝,过几日我会派人将你送回祖上老家去,以后你便在那里安心长大吧。”
“不,我娘没死,你们一定是骗我的,我娘没死。”地上的刘予宁喃喃自语,她不能接受是这样的结果。
“你娘是自尽而亡,怨不得旁人。”夫人说完给老太太递了一杯茶又道“母亲,这煞星有些痴傻了,媳妇这就让人把她送回院子去。”
老太太看了看这个郡主出身的媳妇,无奈叹了一口气“罢了,送院子去,细心照顾,过几日送老家就是了。”
恍惚的刘予宁就被两个丫头搀扶着带回了落梅苑,她在屋子里呆坐了好久,直至夜幕降临,她才想起不能只听他们胡说她要快些回去,回外宅去看看,她不信母亲就这样走了,几个丫头小厮拦住了大门,她怎么也出不去。正闹着,夫人来了,旁边跟着她的贴身丫鬟,手里托盘端着一碗吃食,是盖着的。
“夫人,让宁儿回去吧,我要回去看我娘,求你了。”刘予宁眼神呆滞,却不忘苦苦哀求。
“把四小姐带回屋里,我带了吃食过来,怕她今日伤心过度不肯吃饭,要看着她吃完再走。”
几个丫头领命,把刘予宁强行押回落梅苑的厅里,刘予宁挣扎不过只得坐着。夫人身边的丫鬟把那碗吃食放下,打开盖子,刘予宁便闻到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那是一碗鸭血汤,鸭血根本没有煮熟,十分生鲜。
夫人在刘予宁对面坐下,细细端详刘予宁那张跟她娘十分相似的脸,恨意肆虐。这些年那个女人一直占着侯爷的心,现在终于死了,侯夫人嘴角轻蔑扬起,半晌才道“宁儿,你娘已经死了,撞柱而亡,血溅一脸,昨晚我就命人将她埋城郊去了。”
“你胡说,你胡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一次次去找我娘的麻烦,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刘予宁在夫人的提醒下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即使心绪混乱,可她记得是眼前这个女人陷害的,她站起来,才十岁的身子却还未触及夫人,便被几个丫头控制住,任她怎么使劲还是无力摆脱。
“来呀,四小姐伤心过度,不肯吃饭,你们细心喂她吃下去。”
刘予宁手脚被摁住,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拿起那碗鸭血汤,拧开刘予宁的下巴就往嘴里灌,猩红的鸭血被灌得太急,有些便顺着刘予宁的嘴角一路流下,她身上的衣裳被染湿了一整片,殷红刺眼。
而刘予宁被捏着下巴,挣脱不得,被迫咽下鲜腥的鸭血,一阵阵恶心袭来,想要反抗却被死死摁住不得动弹。直到那碗里的鸭血都倒光了,刘予宁才被松开,她趴在地上拼命呕吐,泪水抑制不住,滴落在地上那摊吐出来的鸭血上,她不懂,从昨天傍晚到现在,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怎么会这样?
“想知道为什么吧?”夫人站起来在刘予宁身边蹲下道“当年你外公参我哥哥一本,害他不得承爵外放了西南,结果在那边遇上盗匪丢了性命,这是其一。还有你那个贱人,当年就仗着自己那点才华和姿色敢与我争侯爷,最后还是我求皇上赐婚才赢了她,可侯爷接着就把她娶进门做了侧室。”
说到这些,夫人心中激起怒火往刘予宁脸上狠狠扇了一掌,才道“这些年我就像一个死人似的,侯爷何时正眼看过我,我好歹是堂堂郡主,却还不及这府里通房侍妾来得受宠。”夫人恨恨盯着傅宁的脸失态吼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娘,因为娘这个贱人的存在才让侯爷厌弃了我。”
刘予宁擦了擦嘴角那些血,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血还是刚才那些鸭血,定定的看着夫人“有种你就杀了我,你害死了我娘,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
“哈哈······”夫人笑得畅快,甚至癫狂,她俯视刘予宁,不屑笑道“加倍奉还?你能活多久还得看我心情呢?”
“放心,你活不久了,过几天就送你回老家祖宅,到时路上是不是太平谁知道呢?像我哥哥那样遇上盗匪也是常有的事嘛,你外公那个老家伙去世了,那就由你这个外孙女来还他的债咯。”夫人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好天真,你看我这次去执行家法不小心没拦住让你娘自尽了,他能做什么?连你娘的尸体都不敢看一眼,自己躲在书房里不吃不喝罢了,你以为你父亲敢动我吗?至多是冷落我,不过我被冷落习惯了,无所谓。”
听夫人这些话,傅宁倔强的扭头,眼圈却红了,这样一个男人,为何她娘还如此信任?
“还有你这个煞星,说不定是你害死你娘的,那术士不是说了吗,你克天克地克父母,这不,就灵验咯。老夫人都不敢留你啦,你父亲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女儿,他何至于要把心爱女人送外宅去?”夫人抓着刘予宁的头发狠狠撞在地上,才站起拍拍手,头也不回走出落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