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笑道:“姑娘那样说,也不怕吓到四少爷。”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苏瑜说:“若是连承受一个玩笑的能力都没有,那么这个家,他就是白出。”
……
取到车,主仆二人慢悠悠地行上官道,至国公府时,并未掀起任何波澜,只是邱姨娘得了消息第一时间来看她,把人遣出去以后问她伤势如何。
没旁人在,苏瑜才捂了捂胸口低声道:“娘也太狠了些,刺客的刀要是再偏一点儿,我可就没命了。”
邱姨娘握住她的手,“我有特地嘱咐过,他们身手绝佳,懂得把控,只会让你重伤,不至于取你性命,瑜儿你再咬牙忍一忍,等这段日子过去,一切就都好了。”
苏瑜想起在弥勒山时苏国公的态度,又觉得值,“虽然代价挺大,不过能让他对我改观,咱们也算是成功了大半。”
“嗯。”邱姨娘点点头,“我看你的样子,多半还没恢复完全,虽然我那儿有不少治伤药,不过戏都演到这一步了,不能半途而废,所以这几日,还得再辛苦你一下。”
“我明白。”
母女俩正在屋里低声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敲响,外面传来琥珀的声音,说正院来人了,国公夫人有请。
母女俩对视一眼,邱姨娘道:“八成是夫人听说你回城,想请你过去试探试探伤势。”
苏瑜立即反应过来,痛苦地对着外面人道:“我一路颠簸伤口发作,去不了,你让传话的人回去通秉一声,就说等我彻底痊愈了,一定亲自去见夫人。”
琥珀闻声出去,没多会儿又回来跟她说正院的人走了。
传话的人是国公夫人的陪房,宁妈妈。
她回正院以后把苏瑜的原话说了出来。
国公夫人先前就听跟着国公去了趟弥勒山的府医说过,苏瑜伤得不轻,她怎么都不肯信,总觉得那个臭丫头在耍花样。
如今既然回来了,那么也是时候验验伤。
为防府医被收买,国公夫人特地让宁妈妈去外头重新请个大夫来。
之后带着大夫和一群丫鬟婆子风风火火去了苏瑜的汀兰苑。
苏瑜推说伤口疼,本就是为了引国公夫人亲自来验伤,如今见着人,她半点不意外,只是躺在床榻上下不来,脸容上血色全无,寡白难看,额头隐隐有虚汗。
这些表象,装是装不出来的,苏瑜的伤口也不是说疼就疼,她只是在国公夫人到达之前伸手狠狠撕裂了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
那钻心要命的疼,让她牙关都打不开跟国公夫人说话。
邱姨娘在一旁哭成泪人。
国公夫人扫她一眼,冷嗤,“没用的东西!闺女疼成这样还是只知道哭,你就不会亲自跑一趟去请府医?”
邱姨娘唯唯诺诺,没敢答主母的话,哭声倒是收了收,眼泪还是落个不停。
国公夫人看得眼睛疼,转头对大夫道,“快去给大姑娘看看,究竟伤成什么样了。”
大夫落座,往苏瑜手腕上垫了巾帕开始诊脉,收手之后告诉国公夫人,大姑娘气息很虚弱。
他看不了伤口,更多的症状很难下诊断。
国公夫人便借着大夫不方便查看伤口为由,让宁妈妈亲自给苏瑜换药。
宁妈妈趁机看到苏瑜胸口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因为崩裂,隐隐冒血。
换完药之后,她把实情告诉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没想到苏瑜真受了重伤,怎么说也是为了救她儿子造成的,倒不好再说不好听的话,只是问苏瑜,“这都半个月了,怎么伤口还这样?”
苏瑜虚弱道:“可能、可能是在回程途中颠簸到,导致伤口崩开。”
国公夫人皱皱眉,“那你怎么不在法华寺好好休养?”
琥珀出声道:“山上条件不好,况且弥勒山太高,夜间难免寒凉,对姑娘的伤势恢复没多少好处。”
这番解释,倒也算圆得过去。
琥珀原本只是简单为自家主子说句话,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无形中帮了主子一个大忙。
国公夫人了然,回去之后让人送了不少珍贵补品来。
苏瑜来苏家数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的东西,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