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她们想躲也躲不开。
来的仨人穿着官服,都是一把岁数了,看那模样最年轻的的也要四十多岁。
见到陆畔就齐刷刷行礼,“下官参见将军。”
“恩,”陆畔夹了一筷子白菜,放进宋福生碗里。
那三位大人一瞧,立即向宋福生拱了拱手打招呼。
宋福生略点了点头回礼。
他端着饭碗望着陆畔给夹的白菜,心知:
此时,自己指定是不能站起来的。
甭管咱这一大家子是什么身份,咱就算是最底层的小民,既然能与陆畔在一个饭桌吃饭,被说成是家宴,家,就不能站起身向这三位行礼,那是在给陆畔下面、跌份儿。
陆畔的家宴,“家人”,向比陆畔低身份的官员行礼,那成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顺子站在陆畔侧后方,也在对欲要拿凳子的大郎提点般的微摇了摇头。
他们敢扰将军吃饭,在这个时辰寻上门来,已经有所失礼,不用给拿凳子。
更何况拿也白拿,他们不敢、也不会在少爷面前坐下。
他们什么身份啊?敢和少爷平起平坐?
这饭吃的,宋茯苓听着那三位官员向陆畔不停汇报工作,瞅了瞅自己的饭碗,心想:这还不如回避呢,满饭桌,估计就陆畔一人吃的挺好,她爹半晌夹一筷子菜。
至于那仨人寻陆畔是什么事呢,老宋家人全听懂了。
行政长官们派出他们仨当代表,来请示。
希望陆将军出面参与行政会议,共同研究一下今日暴雨、雹子过后,给百姓造成的重大损失。
其实说来说去,请陆畔出面,百姓损失这一块他真管不着,重要的是,水位在上涨,希望在情况危急时,能派兵支持。
陆畔听完,始终在吃饭,没吭声。
而宋福生倒是端着碗望了眼外面,雹子已经停了,暴雨也比刚刚小了些。
那三位大人一看宋福生的动作,立即详细地告知:是真有那种可能的。
因为浑河边有一用来计量水位的“大石鱼”,就是用石头雕刻的鱼伫立在海边,鱼身上有水位高度的划痕。
水位越过一划,都不受灾,越过两划,极低田地受灾,超过三划,低田受灾,以此类推。
眼下虽只在二划到三划中间,但是观星象的大人和河道官都认为,这就已经很吓人了,要知道这才下了几个时辰。
以前都是下一段日子,才会上涨到三划。
这三位大人在解释时,一脸焦急。
他们是真怕啊,万一这雨从即日起不停,接连不断,他们怕会出大事。
出大事,每个官员从上至下都会胆颤心寒。
如若早期没重视造成失职,失职会重判。灾情奏报更要及时,不敢当报不报、不及时报。
现在各府衙已经忙翻了天,主政官员、各司其位,全部坚守岗位,随时报讯。
宋福生望着陆畔,这一瞬才知晓:
皇上走了,驻扎北方的兵,眼下都在你小子手里啊?
这些人是来请你出兵符的。
毕竟真要出事时,衙役能有多少,他们想让你危急时,出兵抗洪。
“走吧。”陆畔终于站起身:“我随你们去看看。”
三位大人喜出望外,没想到陆将军这么好说话。
镖局前院,宋茯苓很忧愁地看着马车离去,小小声问她爹:“他会不会调兵?”
你别说这是为百姓好,也别找理由说情况紧急。
再紧急,在皇上那里,没有虎符下令,你就敢私自用兵符,将来能不能也打着为天下百姓好的名义,私自调兵逼宫啊?
宋福生摇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死心眼。他会了解完情况先请示旨意。”
没看那小子一脸不愿意搭理地方行政的样子嘛,要不是有百姓勾着他,恐怕连动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