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哪,带着我,大半夜的,来了后院,打铁。
此时,陆畔光着膀子,只下身着裤。
身上的肌肉一览无遗,在火光的照映下,身上泛着古铜色的光。
他正站在大铁墩前掌锤。
一锤又一锤砸下,挥汗如雨。
他对感兴趣的东西,喜欢自己制作,每当成品出来,总会有种满足感。
且陆畔认为,只有亲自参与,自己伸手动手的过程中,才能有所启发,也能静下心思考。
直忙活到,顺子已经靠在墙上睡的哈喇子流下,半张着嘴睡的不知身在何处时,陆畔才用帕子擦身上的汗,招呼顺子回院。
一种用铁打造的,能起到比铆接还要结实的零件,被陆畔给打造出来了。他也是受宋茯苓那两幅图的启发。
陆畔躺在浴桶里,一边惬意地泡澡,一边将新打制的像螺丝纽一样的零件举了起来,他就看,脸上带笑的看。
看着看着,脑中忽然闪现今早宋茯苓和他说话的那一幕,以及:
嘴不大,却甚是能说。
眼睛总直勾勾瞅人。
那阵他都抱起米寿要出门了,她还瞅他。
一笑起来就……
恩,笑点很低。
也不知他咳嗽有什么好笑的。
陆畔顺手拿起皂角闻了闻:不是这个味儿。
他确定,也不是姐姐们往脸上头上抹的香味,不是母亲院子里,那些丫鬟们身上飘得乱香,那些人抹得香都杂了,熏人得很。
一向不喜欢洗澡有人伺候的陆畔,给自个打上皂角。
打了一身沫子后,他又重新仰躺在浴桶里,又重新举起手中的“螺丝钉”看,脑中已经去想别的了。
比如:这个东西,能改良在他哪个炮筒子上。
——
“嗳呦,这天,可真是能冻伤人。”马老太带着几人进店。
宝珠急忙放下擦柜台的抹布,拿起笤帚迎上前,给马老太她们扫雪,扫身上雪,扫脚上的雪。
地板早就擦完了。弄得田婆子说:“你这孩子,等我来干啊,我就是干这个的,别给手弄糙了。”
大德子还有小高她们几个,也在后院忙上了。
大德子给拉脚的牛喂饲料,准备水。
高屠户大儿媳她们,稍微缓一缓冻透的脸,就去后院将牛奶桶和各种蛋糕一趟又一趟往店里搬。
宝珠说:“我以为你们今儿也不一定能来店呢。起早起来就瞧见,外头雪下的更大了,我都担心雪大封路。我哥出去扫了好些回雪了,可等会儿一瞧,又能踩出雪印子了。”
马老太说:“怎会不来。昨日就打烊,耽误挣多少钱,也影响老主顾订货不是?一次两次有事耽搁说的过去,只下雪就不来,这店就别开了。”
田婆子也告诉宝珠道:“俺们家里那几个队伍,比俺们出来还早。她们没有牛车,全靠手推。你还别说,半夜起来一瞧,这雪下的,半夜天竟是亮的,竟比晴日能看清路。”
半夜就出发,天哪。
之前,宝珠只觉得这伙人太幸运了,竟遇到了她们小姐,遇到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事,其他没啥感受。但越接触这些人越觉得,生活挺不容易的,别看挣得挺多。
小丫头一边将昨日一品轩和茶馆那几家老主顾订的外卖单子递给马老太,一边急忙扫听道:“昨日,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耽搁了。”
因为什么呀,给你看看,好东西。
马老太伸出胳膊,露出手链:“狼牙,搁家打狼来着。”
“嗝,”差点没给宝珠整吐了。
“你看你这孩子,就是不识货。你晓得不,一只狼只有四颗獠牙,我,一人就戴了一头狼的。”
马老太一脸,你瞧瞧我,是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