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纳的魔核受到了凌厉的一剑,整个结构都在动摇,进而导致他体内的魔力紊乱,是十分严重的伤势。而他受伤后又没能及时调养,不得不拼尽余力迅速赶回来,导致伤势进一步加剧。现在不要说施法、战斗,就是站起来走路都困难。
戈登站在床前,看着他的父亲。
多年以来,他头一次注意到父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老兽人拉比纳躺在床上,脸上苍白,头发斑白,盖着白色的被子,如同一个白色的幽灵一样。
戈登摇摇头把这个不祥的联想赶出脑海。
他看着父亲的面孔。拉比纳的脸在兽人中算是消瘦的。戈登以前常常抱怨这副面孔不够威武彪悍,让他在兽人伙伴中没有面子。现在他意识到,这是多年来为整个部落操劳的结果。
戈登握紧了拳头。他不愿意看到父亲死去。他更不愿意看到父亲为之付出的碎石部落,他的家乡遭受战火的侵袭。他感到自己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狠狠地咬紧了牙,转身走到屋子一角,拾起了他父亲的法杖。
这件魔法装备是碎石部落最珍贵的财产之一。由铁松木制作的杖身沉重、坚固,摸上去纹理细腻,具有良好的魔法亲和力。在杖的顶端镶嵌着一枚璀璨的红宝石,宝石里面有丰富的火元素,可以大幅提高火系法术的威力。
但这些并非戈登在意的对象。他不是法师,对这些帮助增强法术威力的功能不感兴趣。他在杖身上摸索着,很快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按钮。他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法杖的另一头立即弹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这是法杖附带的一项近战功能,这个利刃的锋利程度远在碎石部落大多数武器之上,是一把不错的附魔武器。
他提着这把武器走出了家门。
但是刚一出门,戈登就被人拉住了。“你要到哪里去。”
“放开我……等等,”戈登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惊愕,“王瑞,你怎么这个时候跑了出来。现在可是战争时期,会有人盯着你的。”
“嘘,小声点。”王瑞说,“你是说巴朗么。放心,我没把他怎么样,只是弄晕了过去而已。”
“你还笑……你是白痴么,要是被人发现,你就麻烦大了。”
“别紧张,不会有事的。另外,”王瑞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我想我不能就这么坐着看一切继续,看着攻进来的军队毁灭一切。我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我不能看着它发生。”
戈登的嘴唇动了下,但没有把冲到嘴边的几句话说出口。尽管他看到王瑞的表情说明他已经准备好听到关于种族的讥讽。
“既然如此,随便你好了。”他说。“话说回来你抓着我做什么。”
“你觉得呢?你要去哪里。”
“去城头。”戈登没说去城头做什么。也不必说。他的眼神清楚的说明他是去杀人。
“你不该去。”王瑞平静地回答。而这一句话如同一点水进了油锅,点燃了戈登。他一把抓住了王瑞的脖子,“你说什么?”
王瑞毫不介意,只是站直了身子。他比戈登略高一点,而力量要大了十倍。这一站,戈登抓着他的脖领被他提了起来,如同一只猴子挂在树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战争让妇女和儿童走开。你的年龄还不到上阵的时候。再说,你一个人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
“放屁……我是说,就算你说的对也无所谓。我不在乎。至少能杀一个是一个。你快放开我。”戈登意识到了自己的形象有些滑稽,松开手想离开,却发现王瑞反过来抓住了他。
“更重要的是,在你有更好的帮助守城的可做的事情的时候,你不去做,却反而傻了吧唧的去城头拼命,你这就并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了。”在他彻底爆发前,王瑞迅速地说。
几分钟后,他们一起走在另外一条通向城墙的道路上。这条道路并不直接通向最前沿和最激烈的部分,而是通向城头的塔楼。哪里是防御的指挥部,城墙防御设施的中枢也在那里。
王瑞想去尝试启动防御设施。作为拉比纳之外唯一的施法者,只有他能做到这一点。
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可以找出来的理由很多:他在这个兽人部落生活了很久,和其中的一些成员――比如拉比纳和戈登相处的不错;部落中有许多的儿童;如果部落被攻破,他自己也可能遭受到混乱的波及;
但是相反的理由也很多:比如,他毕竟是个人类。虽然作为穿越者,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也多少有一些背叛的感觉。他的举动难免会收割一些人类战士的生命。而他们并没有得罪他。
最终,他只能凭借内心的声音做出判断。他最后断定,这件事必须去做。
不过,兽人们是否乐意让他做,还是个问题。
“你真是疯了。控制防御设施的法阵同时也是部族的祭坛。这是神圣的地方,只有长老和族长可以上去。一般的兽人都不行。更不用说人类了。他们不可能会让你上去的!”戈登一边走,一边焦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