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七、将进酒(2 / 2)

也许,瑞臻公真的进入了一个新境界,真的成了一代理论大家,成了东方新伦理哲学的一代宗师了。

等杨孟晗上前敬酒时,瑞臻公一句话,让杨孟晗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瑞臻公端着酒杯,意味深长,颇有感慨地说:小三郎,为师,真要感谢你了......

席后,喝了不少酒的瑞臻公,竟然毫无醉意;嗯,也不像往日一般,代表凌家,跟着众人,参与之后几家话事人,去书房商谈一些事情。

而是,很潇洒地摆摆手,兀自回去了;口中说道,自己手痒,要回去写几个字,聊抒胸臆一番。

可能,瑞臻公真把这些俗事,放下了......

杨孟晗也想闪人,却被舅舅逮住了,不让走;于是乎,只好陪着翁老大人、棣珊公,还有固亭公、润淼从舅、小翁大人、大舅哥方子箴、大阿哥,一起进了中跨院书房。

大阿哥这边也是三道茶待客,但是,却没有女眷出来冲茶的规矩;因为有要事要谈,下人也不能进来;杨孟晗多喝了几杯,脑子有点晕;只好让酒量好很多的二阿哥,临时充当茶博士了。

喝了一会茶后,老父亲先把江西广信府的战事及可能的后续发展,给翁中堂、棣珊公通了一下气。

翁中堂听着非常意外:安卿大人,朝中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老父亲:我们也是从贩山货的商人口中得知的,也得到了多人佐证,大致不差。江西巡抚陈启迈陈子皋,现在困守孤城南昌府;外面的事,能有多少传到他耳中,真的是不得而知呐。他浑然不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翁中堂:广信府尚未失守吧?

老父亲:太平军已经围困月余,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传来;嗯,如果一两个月之后,没有新的坏消息传来,反而是好消息;太平军只要是久攻不下,就会自动解围而去;那样的话,倒是有惊无险,虚惊一场了。

翁中堂翁老大人,瞅了一眼在末席边听边打盹的杨孟晗,有些玩味地问道:小三郎,你是真正的行伍之人,你说说看吧。

呵呵,想偷懒开个思想小差,还不让了还。

杨孟晗摸了摸脸:广信府城小力弱,守兵绿营一千五百人,练勇三千五百人不到,总共不会超过五千。进攻的太平军,对外号称二十万,实打实上阵能打的,至少也有五、六万人;冬季水浅地干,利于掘地攻城。

棣珊公:长毛好像最善于,挖地道炸城墙,是吧?

润森舅舅:如果是实打实强攻夺城的,长毛都是这招;所以,年前年后,反而容易让长毛得手拿下大城。

翁中堂:如是说来,必须熬到明年三月份,江南春雨一起,才能堪堪松口气,是吧?

杨孟晗:中堂大人,说实话,小子认为,这个恐怕很难。

翁中堂转头看了看方浚颐方子箴:子箴,听说何丛山还在浙江裁减团练,是吧?

方子箴一乐:嗯,就是看着我家那一旅之师,不是很顺眼而已。

翁中堂轻叹一口气:各人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朝庭体制、规矩如此,帮人乱伸手,反落不是;尤其浙江当家人,还是摸不透其脾气秉性的何丛山;唉......

老父亲:我连上奏报警都不方便,消息毕竟是道听途说的;只是去公函往江西询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回音。嗯,江西自长毛攻占江宁后,只和四九城直通消息的;之前,我也插不上手,现在,才慢慢有些联系;但他们主要的,还是听上面的直接命令;跟某家这边,只是偶尔通通气而已。

老父亲的意思很明确。两边出问题,都不关他的事。我大清官员,甩锅的套路,都深得很,手法很熟练;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父亲,功夫自然也不差。

这一番话,就是给大舅哥将来问鼎浙江,几家相互通个气而已;在朝庭诏命没送达之前,你嘴炮何丛山,就自求多福吧。

翁中堂:某家这一次回来,顺带着还有一个小差事;嗯,两江要是不援手,和春的济南大营,早晚会出大事情的。

杨孟晗:和春打仗的手艺,远逊于他从来就不服、一向看不上的向军门向老大人;甚至跟胜保、僧格林沁相比,都要差不少;脾气还臭,对士兵也不爱惜。就是两江一如对向军门那般,倾力帮他;他也未必能取得很好的战果。

翁中堂一笑:向军门隐退后,朝中皆道再无比和春更知兵者;嗯,原来向军门手下,有几个汉将还是可以的;邓绍良、张国梁皆是当世名将,就是现在在和春手下听用的福建陆军提督秦定三,也有统军之才。这三位皆比那谁,嗯,这个就不好深说了,汉将嘛。嗯,安卿大人,山东之事,你是什么章程?

老父亲:帮还是要帮的,捏着鼻子也要帮一点;不然,和春兵败,北面就要吃紧,到时候还要调兵堵缺口;那样的话,两江就更无力收回江西了。嗯,中堂大人,这江西一日不靖,某家一日睡不好觉啊!

翁中堂:当然,粮饷也不要两江一家全出,那样也没道理;嗯,向大人之江南大营原来的营头,归你们按原标准直供。现在在济南大营的有一万五千人吧;嗯,这个必须答应,不然朝庭就会逼着向军门重出江湖,当时候,你们两江照样一个大子也省不了;呵呵。

这朝庭无耻起来,真够无耻的;拿向家、杨家两家的交情,作起伐来了。

翁中堂:嗯,安卿大人,两江最好在济南,派一个专门办理粮台的佐官,经管这事;也好两头接洽。嗯,还有就是,其他营头的军需供应,朝庭会让各省出钱助饷;东西还是你们粮台给统一采买。嗯,你们给个平价吧;最好就是我家药房之前在沪上采买时,差不多的价格......

呃嗯?这什么话说的?

这些东西,在朝庭眼里,可是来路不正啰?杨家为此还惹了一身骚呐!

现在,朝庭反过来还私下逼着杨家这么干;嗯,还不给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这以后,掰扯起来,说不清楚呐!

呵呵,朝中诸公,急眼起来,逼良为娼的事,都干得出来呀!

嗯!光知道让下面人守规矩,自己咋就遮莫没底线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