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四、运筹帷幄之中(1 / 2)

 第二百三十四章、运筹帷幄之中

卫国军于七月初,在虬江大营,召开了江宁及安徽光复之战全体预备会议,除军部各部门主要负责人以外;下属各师的师长、镇抚部长、参谋长、后勤部长、情报处长都参加了会议。海军之凌幼樵、参谋长艾伦.盖尔和镇抚、后勤部长,以及拟参战部队的本土舰队、陆战旅等部队的负责人,也出席了会议。

凌启珙凌蔚樵是自去年三月北上,独立驻守定远后,一年多来,第一次回到军部;上次授衔,都是袁翔甫特意跑过去一趟的,也没让他两头跑;毕竟他一直顶在战场第一线,特发情况比较多,不好轻离。

凌蔚樵回来后,杨孟晗特意抽出专门的时间,和他细细地聊了一下皖北、苏北的战场形势;这也是他比较关心的战场,也是未来主要的作战方向之一。

凌蔚樵:幼鸣,苏北目前还算安稳,这几年苏北,是一片汪洋黄泛区;人都逃荒了,来到沪上的,或者去了大夏的、澳洲、加州的,肯定不会回去了;所以沼泽地慢慢排干后,人多地少的矛盾,倒没那么突出;加上我部时时在乡间扫荡,捻子不多,乡间团练与我们配合,也很密切。只要没有外面大股的长毛、捻军流窜进来,地方上还是安稳的。

杨孟晗:皖北的情况,没那么乐观吧?

凌蔚樵:是的,幼鸣,安徽本身绿营就少;只有寿春一镇,去年年初在湖北武穴,总兵恩长及其率领的两千人全军覆没;年底,后任总兵玉山在救援庐州之战中阵亡,重建的部队,几乎再次全军覆灭,没剩下几个人;现在归并到新任总兵郑魁士手下。现在的寿春镇,兵源主要是郑魁士手下原来的湖南老兵。皖北治安、防卫的主要的军事力量,反而是各处乡绅自办的团练;团练虽然互不统属,巢湖周边及以南,隐隐以李文安、李鸿章父子为首;而皖北,自去年秋,兵部侍郎、漕运总督、安徽巡抚周天爵卒于亳州后,诏命袁甲三全权署理,统帅皖北军队,号令当地团练;嗯,署理布政使袁甲三能调动的兵马,反而是最多的,淮北各处团练,也听他招呼。袁甲三这一年多,在淮北,做了很多事,虽然捻乱还是此起彼伏,四处冒火、八处冒烟;但都没有形成太大的势力。大股捻匪,都跑到河南那边活动,只是偶尔流窜回来。

杨孟晗:袁甲三与和春、福济,关系如何?

凌蔚樵:应该不太好,经常相互弹劾;例如,上半年,袁甲三所部和捻军在颍州(阜阳)鮦城打了一场战役,没占到便宜,无奈退兵了;后来袁甲三就弹劾和春,不加援手,致使此战未能得手。和春也有自己的想法,一直想把袁甲三部调往南部桐城,好切断庐州、安庆、天京三者的联系,往太平军活动的核心区域中间,打个钉子;袁甲三就以皖北有好几股大捻匪,走不脱、不能走,一直在淮北不动窝。最近,在六安、舒城、合肥一带,战事频繁,和春又要调袁甲三部到南面,把守和州的乌江镇,以堵东南面太平军援军。嗯,这是我回程之前的事,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总之,他俩的思路,老拧着劲;袁甲三想着要稳定皖北,和春老想着调他们来巢湖以南之皖中地区作战。

杨孟晗:这和春也真是,就是想要袁甲三上阵作战,也应该首先把他们使用在合肥以北的战场呀,为什么老想着要把他们往长江边上调呐;光后勤就好麻烦呐,南面都打烂了,就地征粮都征不到的;袁甲三到了长江边,很容易傻眼、干瞪眼的,很容易粮饷不继吃败仗的;和春这么干,这有点给袁甲三故意挖坑的意味,这确实不太合理。

凌蔚樵:袁甲三手下兵力最多,我觉得,和春为了吞下他的兵马,早晚会容不下袁甲三;和春、福济老想往袁甲三手下掺沙子,三个人往往为淮北官员任命起冲突;袁甲三为了在战场上好指挥,不是自己用得顺手的,也不答应,顶得也凶。

杨孟晗:呵呵,在旗大爷们眼里,袁甲三在安徽,有点碍事了啊?

凌蔚樵:可是,袁甲三也有道理啊,皖北捻子一旦糜烂,也是好大一桩祸事啊。

另一个时空中,袁甲三被赶走了,和春把镇压地方的军队调到南面,确实一度夺回庐州。可是皖北却彻底失控了;之前捻子只是小打小闹,后面就是惊天动地了;袁甲三走后的第二年春天,已是遍地捻匪了;连很多带着乡亲们结寨自守的生员、乡绅,都是半练半匪了。捻军的壮大,不但造成动乱为祸的时间更长,而且也反过来壮大了太平军的声势。太平军天京事变后,实际上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的;后来能够一定程度上恢复元气,尤其在安徽混得风生水起;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捻军援手。和春只盯着收复合肥,不及其余;还为了达到目的,不管不顾地赶走了袁甲三,调走了淮北军队;捻军生发,和春是大大有功的。

尤其在这个时空,太平军之北伐军河南、山东游荡,皖北驻军更不可轻离调动;龟缩在庐州城里的太平军并不可怕,四处游荡的捻军、长毛,才是心头之患、心腹之患。

看来,和春的战略眼光,很一般嘛,顾头不顾腚,丝毫没有全省一盘棋的概念嘛;嗯,收复庐州,跟皇上倒是好交差,也有面子;皇帝老倌儿一高兴,升官倒是容易。

和春可能真的不懂,一旦据城而守的长毛,就是等死的长毛;庐州也可以围而不攻,如琦善一般,长毛在城里待不了几个月的。拼命攻城,伤亡惨重不说;一旦师老兵疲,破绽就出来了,太平军是最善于抓这种破绽了。

嗯,和春是不太爱惜士兵的性命的,他只在乎自己头上的顶子。

着眼点不一样,打仗的套路,自然不一样;跟他说长围缓攻,也是鸡同鸭讲。

跟着后面添柴拱火的,就是我们的福济大人了。

于咸丰五年年底,在庐州失陷两年后,和春集全省之力,总算收回庐州;紧跟着次年春天向荣兵败,江南江北大营都被破了。和春被调会江南主持大局后,局面并不太好的安徽战场,福济还逼着积功升至按察使衔的李鸿章回家丁忧,李家团练也几乎解散了;旋即,太平军再陷庐州,连李鸿章在庐州之北的祖宅,都给太平军一把火给烧了。

安徽全面失陷,也给太平军东征江浙,提供了无穷无尽的兵源和物资。

太平军与捻军祸乱多年,久剿不绝;和春、福济,都是帮了不少忙,出了大力的;这样的功劳,在太平军那边,是可以混个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