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馨在大毛的护送下依依不舍地走了。
这年月,中国人的正餐是午餐;晚餐变成正餐在后世,也不过一两代人的事,主要是大家都要上班造成的。而这个时候,女性都是在家做饭看孩子的,而且,日落而息,匆匆吃罢就睡觉了,按照中国的养生观念,晚上不会吃太多;士绅阶层尤其如此。当然,过年过节、来客人了或者出去应酬,则另当别论。
端午的晚餐,就做得丰盛些,父亲和兄弟三人还特意喝了几杯酒。人多了自然就分桌吃饭了,男人们坐一桌,女眷们坐另一桌。
晚饭后,父子四人坐在父亲书房的院子了喝茶,过一会,常伯陪着润淼从舅进来;嗯,看来,是要开一个家庭非正式扩大会议了。
润淼从舅应该回来后,就和父亲有过沟通,今天主要还是再听一下杨孟晗的想法。
杨孟晗整理下思路说:沪上现在很多情况是失控的,海关管理粗疏,漏洞很多。租界管理是法律问题,海关管理是经济问题,外交管理是政治问题;三者集合一身,很难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也不能说全是吴大人的责任,很多时候他也无能为力,也可以理解为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但现在洋务人才奇缺,别人去未必比他做得更好;如果弄个又臭又硬的老学究去,只会搞得更加不可收拾。
吴大人现在很多时候是捂盖子,小车不倒只管推,但盖子总有捂不住的时候,到时候会是大麻烦。想完全堵住是不可能的,堵不如疏;或者,有堵有疏。成立专门的巡防营,也是堵的一种手段,尽量把坏影响控制在上海县域内,不再扩大漫延。而且,步子还不能太大,不要引起上面的注意,否则,那帮八旗大爷和清流们,起起哄来,会里外不是人,两头都不讨好。
父亲沉吟半晌,点点头:唔,看来,润淼先生没有瞎夸你,晗儿是长进了。
润淼从舅:幼鸣还是个办洋务的能手呐,和法国领事都成了忘年交;外文学得也快!
父亲:别再夸他了,再夸他就飘起来了。唔,那润淼先生先拟个折子准备上奏吧。
杨孟晗:父亲,如果此事朝庭允准,孩儿建议以润淼从舅来操持一干事宜,职务定在海关协理或同知帮办;孩儿帮办操持下巡防营的事情,在租界巡防将来联合巡查的可能性大,恐怕要按西式练兵之法操练,孩儿对此亦有兴趣。
父亲:唔,先这样保举。
杨孟晗:大阿哥年龄也不小了,今年府试不管中否,孩儿建议,给大阿哥、二阿哥,捐个官身吧;大阿哥想办法以后找机会实补,二阿哥有个官身出去走动、应酬也方便些。
父亲看了看两个年长些的儿子,见他们都有些热切的眼神,点点头:晗儿这个想法甚好,润淼先生、常伯,你们费心操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