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哈哈一笑:有杨世侄出面,难办也是好办;海关的事包在老夫身上,地方上的事,袁知县能不帮忙?哈哈......
说着话还拿指头点了点袁祖德,袁祖德笑笑点点头。
之后,吴大人还设下接风宴,连汪百衡他们也一起叫上,在上海县城最好的酒楼摆了两桌,还叫了歌姬舞姬来助兴,一通酒吃到半夜才散。
第二天,袁翔甫早早来到官驿,陪杨孟晗他们吃了早餐后,就在杨孟晗的提议下,去租界逛逛,顺便体味一下沪上的风土人情。于是,大家也不坐车轿,嗯,杨孟晗也挺烦这个时代文人们的主流交通工具——轿子;一路安步当车,溜溜达达往北门而去。
这个时代的沪上老城厢,看着挺繁华的;街市上人来人往的也蛮热闹,并不输于时下的江宁城,只是城市规模小很多。货物的品类,因为紧靠租界口岸,要比江宁丰富不少,各种西夷机织布、钟表、五金、灯具、书籍,在很多大店小铺里,都林林总总地摆着卖。嗯,更多的是鸦片馆,比米铺还多;有的鸦片馆还装潢得挺高大上。更有很多赌档、妓院,也兼卖鸦片招揽顾客;嗯,黄、赌、毒,被有机的结合在一起了,真特么与时俱进啰!
这个时节的江宁城,鸦片,大家还是偷偷地躲在家里吸;就是有的店家卖鸦片,也还要打个澡堂子、茶馆啊等等之类的幌子遮着脸;就这样明晃晃地、招招摇摇地、大鸣大放地、嚣张放肆地公开贩卖,还是不敢的;官府衙狱肯定很快会找上门的。甚至,连官员躲在家里吸食鸦片被人举报,让朝庭革职查办的,在邸报上也时有刊登。
可是上海鸦片已经泛滥了,甚至看到有人就躺在路边树荫下一脸满足地贪婪地吸着鸦片,穿着破破烂烂,显然是吸毒破产者,或者是吸毒流浪者。繁华与糜烂同在,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倒是有后世上海滩十里洋场的影子了。
出了北门,来到租界,反而情景为之一变;嗯,下乡了!不,比特么的一般乡村还不如,就是老少边穷地区的乡下水平......
稍微像样一点的地方,就是后世外滩公园一带;嗯,这个时代,外滩公园连影子还没有。
从淞沪江往南,沿着黄浦江,一溜联排着也就十几栋建筑,也不是纯种欧式建筑,而是南亚或东南亚欧洲殖民地混血版的;基本上都是两层,最高的建筑是三层楼的我大清上海海关。往里去是一层或两层的仓库,沿江是一条大路,宽倒是挺宽挺直的,能赶上后世双向双车道的马路宽了;但是,是一条土公路,一条只有后世偏远乡村才有的土公路,是基础压实了上面铺着河沙和小石子。有建筑的区域也就一两平方公里,这还是英租界,往远处看北边美租界、南边法租界,一片荒凉,间或有那么小猫两三只似的几栋房子点缀期间。往远处延伸的所谓马路或街道,也是这种乡间土路。
繁华只有黄浦江上才能有所体现,江边是木质栈桥,有好几个趸船泊位,有外国商船在上货卸货,江面上也有十几艘大小不一的外国商船泊在远处,蒸汽风帆船不多,大多数还是老式帆船,悬挂着各色旗子,以米字旗居多。
江面上来来往往的更多的还是中国船;大一点的是改进版的广式老甲船、福船、长江里常见的内河平底木帆船;最多的多到数不清的像鸭子一样挤挤挨挨的,是江南水乡常见的鲁迅先生笔下的乌篷船......
晚上,袁祖德做东,人差不多还是昨晚那些人,又是一番觥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