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心道:“姊姊怎么将李渊将军跟我联系在一起?还有陈叔陵及突厥、吐谷浑国的王子……”真希望天下人都自然而然地将梁国的李温将军视作她的乘龙快婿。想是想,却不敢接话,免得招来姊妹取笑,只管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尉迟炽繁出主意道:“姊姊也没有必要为了此事与你弟弟闹翻,寻个机会将那道矫诏偷出来毁了便好。”
连萧美娘也在一旁赞叹:“姊姊的弟弟万想不到还有这招,包管马到功成,玉儿便无忧了。”
计议停当,3女便与萧美娘告辞,乘车的乘车,骑马的骑马,各自散去。
单单说天大皇后朱满月回到永春宫,又气又恼,患了旧疾,呼吸短促,一刻也熬不下去。那个叫阿魅的丫头不耐烦地服侍了一宿,第二日一大早便对朱满月道:“娘娘心病未除,进再多的补,喝再多的药也是无用。”
朱满月向来喜欢阿魅机灵,便充满期待地问道:“你是晓得我的心病的,然而对头忒也强大,我斗不过他们。”
阿魅便扶朱满月半卧在榻上道:“娘娘如果信得过我,我便有一个主意,包管教你的仇人自生自灭。”
朱满月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催促阿魅道:“你是知道我的,如果你的法子有效,我不仅依照施行,还要重重地赏你。”
阿魅不放心地道:“我只是一个奴婢,比不得娘娘地位尊贵,又有一个出息的宝贝儿子。万一被人晓得了,我定是个死字,娘娘则无伤大碍。”
朱满月拍着胸脯道:“我自然舍命来救你,包你免死,还打发百金送你回家,要嫁人要养家随你的便。”
阿魅脸色诡异地道:“不会似莲儿一般突然不见了踪影吧?又好似刘溜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谋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望定朱满月。
朱满月便有一丝尴尬。刘溜算不得甚么,是他自寻死路,那莲儿却是奉了她的诏令去得罪元尚乐的,哪里晓得元尚乐的后台乃当今天元帝太后李娥姿。朱满月为了自保,竟然将莲儿推下了废弃的枯井,至今没有人寻见她的踪迹。
阿魅见朱满月沉默不语,便自嘲道:“我死了又算得了甚么?我不过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命不值钱。”将目光从朱满月脸上移开,满眼凄苦地道:“我只盼娘娘保我全尸,派人给我瞎眼的母亲与瘸腿的爹爹送去100金,以让他们颐养天年。”
朱满月暗暗冷笑了一声,忖道:“你死也死了,送不送钱给你爹娘又有甚么关系?这是笔无本的生意,值得做。”
朱满月待要发声,阿魅打断她道:“我还是不放心,死了后娘娘不会送100金给我的爹娘。”
朱满月背脊上冒出汗珠道:“我怎么是这般为人?如果不送100金给你的爹娘,天打五雷轰!”
阿魅要的正是朱满月立下毒誓,满意地笑了笑道:“娘娘已经立下毒誓,我再也没有顾忌的了,便教给娘娘一个法子,包管让娘娘称心如意。”
朱满月暗骂了一句:“得意的蹄子,竟敢拿住你奶奶,以后有你好看。”脸上却堆出满脸的笑,嘉许道:“不枉了我平日痛你,我枕头下便有10金,你先拿去使吧!给你爹娘的100金我另赏你。”便挣扎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锭金子,差不多10金。
阿魅一见到黄灿灿的金子,忍不住眉开眼笑,一把夺在手里道:“真个儿是守信重义的主子。好主子,实不瞒你说,我自小家贫,5岁便被卖到土司家中服侍太太,后来太太死了,便服侍姑娘。那姑娘只比我大了几岁,古灵精怪,最好的是我们武陵山蹊跷洞的巫蛊之术,百般灵验。只有一宗不好,害的人多了减自己阳寿,几年之后那姑娘便莫名死了,年方14岁。”
朱满月听到这里,强压着心头的欢喜道:“14岁死了又怎的了?她干了自己想干的事情。你是说你也会巫蛊之术?果真灵验否?却怎么施行?”说到这里已经急不可耐。
阿魅把玩着手中的金锭道:“两个法子,都是容易施行的:一是射偶人,即在布偶上写下仇人的生辰八字,日日念百十遍咒语,七七四十九日后仇人便无呼吸;一是放毒蛊,即在仇人的饮食茶水中放蛊,头5日无事,5日后暴病而亡,谁也不会怀疑到娘娘身上。”
朱满月将信将疑道:“果真灵验吗,不会是白忙活一场吧?”
阿魅将金子揣入怀中道:“娘娘说甚么话来,我就在宫中,如果不灵验娘娘随时问我,一条命任凭娘娘处置。”
朱满月此时方深信不疑,身上的病便也痊愈了,当即爬起来亲自准备阿魅施法要用的各色道具。
那放毒蛊的法子有些难度,得先各物色各式毒虫,如蜈蚣、蟾蜍、毒蛇、蝎子之类,让他们互相蚕食,最后存活者谓之为蛊苗,将蛊苗喂得肥壮了晒干,细细研磨成粉末后焙制,方能制成无色无味的蛊药。
阿魅当日便开始寻找奇毒之物,喂养在一间密室里,七七四十九天后便可培育成蛊苗。
朱满月自动了以巫蛊之法加害仇人的念头,便两眼发光,每日里晚睡早起,经常异常充沛,不似平日病恹恹的样子。等了几日,觉得制作蛊毒程序繁复,遥遥无期,便要阿魅先行射偶人之术。
那射偶人的法子是不难的,朱满月亲自缝制了布偶,要阿魅写上仇人的姓名与生辰八字。阿魅先写上杨丽华、尉迟炽繁、宇文玉儿及萧美娘的姓名与生辰八字,拿起第5个布偶问道:“剩下这一个娘娘说该写上谁的姓名与生辰八字?”
朱满月指了指西方的未央宫,神秘地道:“自然写上他的姓名与生辰八字。”
阿魅故作不解道:“到底是谁的姓名与生辰八字,难道是西方吐谷浑国人的吗?”
朱满月哑然失笑道:“好妹子,我写吐谷浑人的姓名作甚?天高地远的,难不成我犯了浑!自然是他的名字。”比划着天子头顶上戴的二十四旒之冕。
“啊,”阿魅故意张大嘴巴道:“吓死人了。他可是你的丈夫与你孩子的父亲呀!先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瞧在他主动禅位给你儿子,自己做了太上皇的份上,也应该感恩戴德呀!”
朱满月“嘿嘿”笑了两声道:“那不过是做做样子,实权都握在他的手中哩!并且他淫荡好色,日日与那些贱人亲热,心中哪里有我这个天大皇后啊,我守活寡呐!你不要害怕,只管写他名字便是,万事由我来负责。”面目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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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魅怂恿其主子害人,却又装正经,何其恶毒。现实世界这种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