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如果你们母子平安这是最好。如果发生任何意外,你只记得,我需要你。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墨雨亭怕妻子受不住颠簸,他一直一手揽着她一手垫在她臂部。此刻手中黏稠湿滑的感觉让他确定妻子已开始在出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他不能接受妻子出现任何的意外。
心痛,但无人可诉。他只希望奇迹真的能够出现,在这个看似原始状态的世界里,对女性孕中大出血能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两人心意相通,仅仅一句话,楚心尘已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眼下的乌青渐重,人哀伤地偎在他的怀里,“亭哥,你怪我吗?”她声音已开始呜咽。
“傻子,我怎会怪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们还有机会。”墨雨亭低头吻在她的发心里,柔声安慰着身心倍受煎熬的妻子。“可是,你不许丢下我。”
楚心尘用力去抱紧丈夫的胳膊,但由于流备过多,她的力量还不如一个三个月的婴儿大小。双眼亦疲惫地想要闭上。
“心儿!”墨雨亭泪水已溢出眼眶。“心儿!醒醒!不许睡!”他用力地摇她。“快点!求你快点!!”墨雨亭的一生从没有这样求过一个人,更没有这样求过一只兽。
而“它”并不理会墨雨亭的催促。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它”改变自己的节奏。
几个拐弯,墨雨亭看到“它”将他们带到一处被一弯溪水圈起的茅草屋中。这里居然有人居住?墨雨亭简直不敢相信。
“它”淌着溪水走近,呜噜呜噜两声,低伏身体示意他们下来。
墨雨亭抱紧妻子翻身跃下,人还没有站稳,就听到吱呀的柴门开启,一个惊讶得有些颤抖的声音高呼,“雨亭!!!真的是你!雨亭!”
被这熟悉的声音震惊到猛地转头,墨雨亭看到一脸胡须的萧乐山同着妻子安雅同样惊讶无比地站在门处。大家分别三年有余,安雅身上还穿着当年失踪时的衣服,虽然清洗得整洁干净,但多处可见粗糙的草绳缝补的痕迹。她原来高挑纤瘦,但此时高高突起的肚子显示着她也即将临盆。
大家激动得大步走近,墨雨亭顾不得与老友叙旧,开口道,“乐山,安雅,快!想办法救心儿!”
安雅在看到他们的同时就发现了楚心尘的情况不妙。连忙招呼进屋。
这是一间差不多有两百平米左右的茅草屋。内里陈设了原木打造的床、桌、椅等家具,上面皆覆盖着某种干草编织的席子。总之,一应用品俱全,虽然简陋但整洁异常。
“快把心儿放床上。”安雅边示意萧乐山往床上铺放更厚的干草席子边催促道。
墨雨亭赶忙将妻子安放到床上。两手掌全部被鲜血染红。他眼中的伤痛明显,有些慌乱地看着安雅,“有什么办法?”
安雅的行动因之高耸的肚子有些不便。她想了想,快速挪动到门口。果然,“它”还在。
“摄引,你能救她对吗?”安雅开口问道。
被称作“摄引”的“它”微点一下头。
“怎么救?”安雅急道。
摄引抬起一只前足,将藏于脚掌下的利爪亮出一只,在门前的土地上划出一个规则的圆圈,然后又在圆圈上点了几个点。
安雅扶着腰向一侧歪着脖子查看,没有明白这过于简易的平面画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几人里,最聪明的那位已昏迷不醒,其次是她的丈夫墨雨亭。
墨雨亭此刻心思都放在昏睡的妻子身上,一刻也离不得。安雅只好在门口大声描述她看到的图画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都没有明白。
摄引兽歪着头看他们热锅蚂蚁般的焦躁,又抬起它的利爪在自己的另一只前足前比划了一下,然后又用利爪指了指它的画作。
安雅突然福至心灵道,“你是想割腕放血,让我拿一个碗盛你的血然是吗?”
摄引兽微垂着脑袋看着这个肚子圆滚滚的生物,打了一个响鼻,喷得安雅差点站立不稳。马上喊老公拿出一只用树根雕成的木碗过来。
摄引兽的血是赤中带金的颜色。看着像是朱砂中参入了金粉般。微风吹过,血中含着淡淡的腥甜。
“雨亭,这个办法我们没适过。但现在,也只有试下了。”萧乐山将碗端到墨雨亭的身边。
也只好这样了。墨雨亭尽量让自己内心平静。综合分析,这里的自然法则与自己熟悉的世界不完全相同。此刻没有其他的医疗方式可将已明显听不到胎心的宝宝取出来,那只有让妻子苏醒后努力将宝宝分娩出来才好,不然时间耽搁久了谁也保不住。
万一......墨雨亭不敢去想。他知道,妻子与宝宝的生死胶着之际也是他的生死胶着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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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累得像不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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