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先生说要怎么比呢?”穆生白脸上维持着谦和的笑容,面若冠玉,跟对面枯瘦得像树皮一样的杨一学文雅得太多了。
“哼,本先生也不欺负你,诗词歌赋中诗词最为简单,我就跟你比比诗词,也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治治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杨一学冷笑一声,双手负于身后,抬高了下巴,用鼻孔对着穆生白,一副骄傲自得的模样。
“那先生说如何比?”穆生白不介意他的这副样子。
“本先生陪你玩玩飞花令,虽然对你这种毛头小孩而言难度颇高,但是能考究彼此的实力,让你看看你跟我的差距在哪里。”
穆生白手虚虚一指,虽然不大看得上他这种态度,还是维持了自身的素质。
“先生先请。”
“哼。”杨一学看向窗外,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上积了一层白雪,而梅花树却花团锦簇,红的白的拥成一团团的,他得意一笑,“那我们就以雪字开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穆生白波澜不惊,声音带着少年的清脆又有着男人的低沉磁性,缓缓道来,很是悦耳,“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雪——”杨一学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脸涨得通红,像牛喷气一样急促呼吸,却怎么也憋不出话了。
“哼,死读书如何成的了圣贤,这些都是前人的智慧,背下来又如何。”他愤怒地拂袖,扫落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旁边的书童连忙收拾了起来,杨一学只冷瞥了一眼。
穆生白不知学院是如何招到如此先生的,不仅学识浅薄,竟品行也如此低劣,如何能教好学生。
“那杨先生还有比什么呢?”他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了。
“本先生点一件物件,若你能在一炷香内做出一首七言绝句就算你有点墨水。”杨一学冷笑,眼睛里闪过阴光。
“先生请点。”
“好大口气,那不如你就以这金陵城作一首诗。”杨一学把手里画着金陵城山水画的扇子“啪”地收了起来,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下巴边两嘬胡子一跳一跳的,碍眼的很。
“杨先生未免太为难少庄主了,别说少庄主都还未及冠,就是让我们在一炷香内写出一首七言绝句也未尝可行吧。”旁边一胡须雪白,佝偻着腰的老先生觉得这杨一学实在过分。
他在南庐学院教学数十年了,是这里最有资历和学问的先生。
“莫先生难道是不相信少庄主的实力?你等不行难道少庄主还不行吗?”
穆生白不理会这边的争端,看着外面连绵的雪山,一炷香过后,他稳步走到书桌后边,书童见状连忙磨墨,他执着毛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纸上出现了几排游龙般的隶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