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父亲,您是老年痴呆了么(1 / 2)

 一句话说完,李锦抬眸看向对面的李若初。

只一眼,李锦的眸色瞬间变了变。

垂眸片刻,复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神色,对李若初淡淡说道,“把鬓间的花儿拿下来吧。”

李若初闻言,眯了眯眸子,抬眸看向李锦,笑得眉眼弯弯,“女儿觉得好看,怎么,父亲觉得不好看吗?”

“嗯。”李锦垂下眼眸,手中兀自摆弄着桌面上的茶盏。

李锦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既然李锦都这么说了,李若初不好不应,只好伸手,自鬓角的发间摘下塌从府上后花园随手采下的一朵鲜花。

同时,抬眸朝坐在对面的李锦深深的看了一眼,复又垂眸,眸色不易察觉的闪了闪。

摘下鬓角的鲜花之后,李若初将鲜花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又抬眼去看对面的李锦。

对面的李锦却是不紧不慢的品着茶,像是在跟李若初比耐力似的,李若初不开口,他也一言不发。

好一阵,李若初才主动开口轻唤一声,“父亲。”

话音落,李锦头也不抬的应道,“初儿有话便说吧。”

李若初闻言,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李锦,“实不相瞒,女儿今日来,是来找父亲解惑来了。”

“哦?”李锦闻言,依旧未曾抬眼,只道,“我倒要听听,初儿心里究竟有何疑惑。”

李若初垂眸,眉心微蹙,“父亲可还记得,前儿夜里,在若舒阁除了父亲、女儿和薛洋三人之外,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自然只有咱们三人。”李锦不假思索的应道。

嘴上平静的应着,眼底却已经开始疑惑李若初为何这般问。

毕竟,那夜在若舒阁,他这个女儿的举动的确不似寻常。

李若初闻言,诧异的咦了一声,又抬眼看向李锦,“父亲说的可当真?”

李锦笑了笑,“那是自然。”

顿了顿,又道,“初儿的意思是怀疑那夜在若舒阁,除了咱们三个,还有其他人在场?”

话音落,李若初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父亲有所不知,那夜在若舒阁,除了咱们三个,女儿还见到了第四个人。”

说完抬眼看向李锦,双目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对方的神情,不放过对方的丝毫反应。

但见李锦面色疑惑,似乎在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才开口问李若初,“初儿可还记得,那人生得什么模样?”

然而,李若初在李锦的双目中只看到了疑惑,并未瞧出其他。

待听到李锦这般问,李若初却只摇了摇头,扯谎道,“那夜突然刮来一阵奇怪的风,熄灭了阁内所有的烛火,屋里太黑了,女儿当时又被吓晕过去了,是以瞧得并不真切。”

话音未落,但见李锦的黑眸中倏尔闪现一抹阴寒之色。

李锦不易察觉的神色,尽数落入李若初的眼里。

不过顷刻间,李若初心口袭来一阵剧痛,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心口的位置。

李锦瞧着李若初脸色不对劲,开口问道,“初儿,你怎么了?可是觉得身子不适?”

这样的疼痛很短暂,不过眨眼的功夫,李若初的心口处便恢复了。

面对李锦的关怀,李若初只抬眼朝他笑了笑,“没事儿,老毛病了。”

听李若初这般说,李锦目露关怀,“是心口疼?可有瞧大夫?”

李若初笑着应道,“女儿瞧过大夫的,只不过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吃了不少药,却总是不见好。”

李锦闻言,略一沉吟,“这样吧,明日为父着人去请宫里的太医给你瞧瞧。”

李若初浅浅一笑,“多谢父亲。”

李锦淡淡的笑了笑,又道,“你说的事情,为父会派人查一查,若舒阁是我与你娘的回忆,容不得他人闯入。”

李若初闻言,心中暗道不好。

这样一来,往后她想要私自进入若舒阁岂不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若初也觉得无所谓了。

反正李锦是否提高警惕,她也轻易进不去那若舒阁。

再说,秦瑜也跟她说过,让她不要轻易闯那若舒阁。

确切的来说,秦瑜是在劝告她不要轻易去触碰李锦设下的防线。

李若初心中暗自盘算了一阵,突然看向李锦,开口道,“对了父亲,那夜在若舒阁,女儿在一本书中找到的那幅字画可还在?”

“什么样的字画?”李锦目露疑惑。

闻声,李若初愣了一下,又道,“父亲不记得了吗?那张字画上头可是我娘的画像,旁边还有两排小字来着。”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两排小字女儿还记得呢,上面写着人生若初......”

不待李若初口中的话说完,便被李锦直接打断,“为父可没见过什么字画。”

语气清清淡淡,似乎真的没见过一样。

闻声,李若初只差当场石化。

什么意思?

堂堂一国左相这会儿跟她一个小女子耍赖?

那夜,分明是李锦从她手里拿走了字画,这会儿居然说什么没见过什么字画。

此刻的她好想对李锦说一句:我的好父亲,您是老年痴呆了么,嗯?

李若初只觉那幅画对她来说很重要,是以,虽然李锦不承认,可她并不打算轻易放弃。

“我的好父亲,您能不能别那么小气,女儿思母心切,不过就想留着字画,待女儿想娘的时候便拿出来看一看,您就全了女儿的这番心思吧。”

李若初瘪了瘪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话说李若初撒娇的这个画面,乍一看,还真像那些寻常人家女儿对父亲撒娇耍赖的模样。

李锦品了一口茶,笑了笑,“为父不是说过了,没见过什么字画。”

事实上,李锦哪里不记得什么字画。

只不过那夜,他刚踏出若舒阁的门槛,便将那副字画拿出来,直接握在手里扬了灰。

闻言,李若初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声。

得,父亲非要耍赖,她能有什么法子。

李若初抬眸看向李锦,双目无语的盯着对方瞧了好一阵,才道,“女儿突然想起,还约了胤儿下棋呢,父亲您继续忙着,女儿先走了。”

“去吧。”李锦目光温和的看了一眼李若初,说道。

待李若初离开书房,李锦朝空气中沉声唤道,“薛洋。”

话音落,但见一抹黑影一闪,立即现身在李锦的跟前。

薛洋面向李锦,身子微微前倾,态度极为恭敬,“义父。”

李锦望了望书房门口的方向,片刻之后,才开口道,“近几日,初儿身边可有何可疑之人?”

薛洋道,“除了太子的两名隐卫,并未有可疑之人。”

李锦又道,“初儿说那日在若舒阁,见到了可疑之人,此事,你怎么看?”

闻言,薛洋立刻单膝跪地,对李锦说道,“义父明鉴,此事绝无可能,大小姐之言不可尽信。”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刚才最后那句话不该说。

“义父恕罪,孩儿无心对大小姐出言不逊。”薛洋道。

李锦闻言,抬眼看向薛洋,深深的看了一眼。

片刻之后,才道,“你起来吧。”

薛洋起身,又道,“府里戒备森严,莫说有可疑之人,便是连一只苍蝇都难以入内。”

这句话,算是对李锦刚才那句话的解释。

当然,薛洋的这句解释根本就是徒劳。

府里的守卫如何,李锦这个布局人又岂会不知。

只是,他奇怪的是,李若初口中的那番话。

而且,他能笃定的是,李若初并未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