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母妃之一切都是为了你(2 / 2)

一句话说完,秦时愤然离开永春宫,于淑贵妃只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秦时的背影消失之际,永春宫便传来一阵瓷器坠地的声音。

秦时离开永春宫时,正好遇上门口的容贵人。

“亲王殿下......”容贵人热切的上前打招呼。

对于容贵人的热切招呼,秦时连理都未曾理会,直接从容贵人身前越过,随即疾步离开。

容贵人望着秦时的背影,只眯了眯眸子,唇角微微上扬。

直到秦时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容贵人才扭身进了永春宫。

容贵人是五皇子秦风的生母,性子温和,平日里跟淑贵妃来往密切。

待永春宫的下人进去通报之后,容贵人这才朝宫内迈了步子。

容贵人一进屋,便见到屋子里狼藉一片,有两个小宫女正蹲在地上收拾着地面上散落的瓷器碎片。

而淑贵妃则闭眼坐在屋里的红木镂刻圆凳上,身后的下人在替她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容贵人小心的上前,只将手里的帕子别在腰间,挥手屏退了替淑贵妃揉太阳穴的小宫女,自个儿亲自上阵替淑贵妃轻柔的揉着太阳穴。

“嗯,还是你的手法好。”淑贵妃只闭着双眼,享受着容贵人的按揉。

容贵人只微微笑了笑,声音轻柔道,“娘娘,可是亲王殿下又惹您生气了?”

闻声,淑贵妃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本宫对他的一番苦心。”

听出淑贵妃语气中的无奈,容贵人只柔声安慰道,“亲王殿下还小,等他长大了,总有一天能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

淑贵妃闻言只觉得好笑,“还小,寻常百姓家像他这个年龄,孩子都能满院子跑了,可他呢......”

话还没说完,便被容贵人截过话头,“娘娘,其实您有没有想过,或许是您对亲王殿下过于苛刻了?”

手上的力道略微加重,口中只继续说道,“这些年来,娘娘为了让殿下成材,费了多少心思,可娘娘有没有发现,您越是这样,亲王殿下就对您愈发的生疏?”

听容贵人这般细细道来,淑贵妃只觉得似乎真是那么回事儿。

从前皇儿年龄还小,她倒还好控制,只如今,皇儿越大,也越不肯听她的话了,甚至于忤逆她。

就似今日,挡着那么多下人的面,丝毫不给她这个母妃留情面。

见淑贵妃的神色有所动容,容贵人只继续说道,“其实啊,这教育孩子,就跟放风筝的道理一样,风筝线始终拽在娘娘的手里,娘娘只要拽紧了风筝线,将那风筝线时而松一松,时而紧一紧,这样,风筝既能飞得高,又能被握着风筝线的人掌握方向。”

不说牢牢掌控,只说掌握方向。

淑贵妃闻言,只缓缓睁开双眼,黛眉微蹙,“你的意思是?”

容贵人手中的动作略微停了一下,只轻柔的笑了笑,“娘娘您想啊,这亲王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您对抗的?”顿了顿,又继续手里轻柔的动作。

这话一说,淑贵妃挥了挥手,让容贵妃手头的动作停下。

她蹙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皇儿究竟是从何事开始跟他反抗的?

良久之后,脑子里才隐约有了个印象,“似乎是三年前,跟那个姓冷的姑娘......”

“正是。”容贵妃附和道。

经过容贵人这般一提醒,淑贵妃这才觉得,似乎她的皇儿真的是从那时候开始反抗她的。

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容贵人的双手继续。

容贵人伸出双手,搭在淑贵妃的双肩穴位处,力道合适的捏着。

淑贵妃想了一会儿,问容贵人,“那依你之见,可有何法子能让他继续听本宫的?”

容贵人手上的动作未停,只道,“依臣妾愚见,娘娘可以换一种方式跟亲王殿下相处,让亲王殿下觉得娘娘是仍旧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哦?”淑贵妃听的并不太懂,只问道,“何种方式?”

“亲王殿下总觉得娘娘做什么决定都不尊重他的意见,便说娘娘想为殿下娶妃一事,娘娘何不先听听亲王殿下自个儿怎么说?”容贵人说道。

“你什么意思?”淑贵妃听的有些糊涂,“你的意思是让本宫放任他想娶谁就娶谁?你在说笑吗?”

“娘娘莫着急,听臣妾把话说完。”容贵人只不紧不慢的说着,“娘娘可以采取这样的法子获得亲王殿下的信任,只有亲王殿下真正信任了娘娘,娘娘才能真正了解到殿下到底想要什么,了解了亲王殿下想要什么,娘娘才能更好的掌控大局。”

容贵人这番话一说完,淑贵妃算是明白了。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以退为进。

先稳定了皇儿的情绪,才能保证皇儿继续跟着她铺的路顺利前行。

有了容贵人的这一番点拨,淑贵妃原本阴郁的脸色逐渐好转,替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笑意。

左相李府。

李玄胤在李若兰的房门外守候了一整晚,而杨氏昨夜晕过去之后,半夜醒来不放心李若兰,披了衣裳过来这边看了一眼。

李玄胤担心母亲的身子,没让母亲在这边守着,只说他会好好守着妹妹,再三保证过后让下人将母亲送回房休息了。

杨氏夜里醒来的时候,李锦并未在身边,问下人,下人也只说李锦去了书房。

对于这一点,这么多年来,杨氏早就习惯了。

从李若兰那边回房之后,杨氏躺在塌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能睡得安心,如何能睡得踏实。

从李若兰呱呱坠地,到如今出落得这般美丽大方,杨氏将这个女儿是捧在手心长大的。

不到两岁便请了女师傅教她启蒙,年仅四岁便开始习琴。

李若兰的音律天赋极好,学起来很快,总是被师傅夸赞。

这个被她花了大心思培养的女儿就这么被周御史家的那个纨绔废柴儿子给糟蹋了,杨氏是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苗若舒的女儿凭什么就能嫁太子,而她的女儿就只能嫁废柴。

越是这样想着,杨氏的脑子里就乱成一团。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周家的那个废柴。

杨氏便这样睁眼到天亮,值夜的婢女良辰与美景二人伺候杨氏起床时都被自家夫人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因为哭,因为失眠,杨氏的双眼看起来又红又肿。

不光如此,便是嘴角还起了一个大大的燎泡,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可怖。

良辰与美景二人伺候杨氏梳头的时候特意将铜镜拿走,以免夫人看到自己难看的样子。

不过这一小小的动作却被敏感的杨氏有所察觉,只目不斜视的淡声说了句,“把铜镜拿过来。”

铜镜便在美景的手里,听杨氏这般一说,美景只好又将手中的铜镜放回了原处。

铜镜中的映出的人影憔悴不堪,杨氏看了一眼,只深深的闭了闭眼,摆了摆手,“拿走拿走,将它离我远一些。”

这话一说,美景忙不迭的伸手将铜镜拿开,生怕一会儿夫人发怒。

然而杨氏并未因此发怒,只面色却因此愈发沉郁。

便是吃了陈大夫所开的安神药,杨氏才能睡得稍加安稳一些。

只要一停药,那刘婉儿便必定要入她的梦,索她的命。

加之因为发生在女儿李若兰身上的事情,杨氏更是睁眼到天亮。

便是铜镜中这副模样,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

饶是良辰上妆的手艺极好,却也掩饰不了杨氏面上的疲惫之色。

不过,此番,杨氏也顾不得这些了,只待梳洗穿戴好,便直接去了院儿中李若兰的房间。

这厢,李若兰还未醒来,只李玄胤还在房门口守候着。

见杨氏过来,李玄胤忙起身迎了上去。

待走近杨氏,见到杨氏的憔悴的面容,只心疼的喊道,“母亲。”

李玄胤心知,不用想也知道,母亲即便被他催回了房,母亲又岂会睡得安心,岂会睡得踏实。

杨氏看了李玄胤双眼下的乌青,只一阵心疼,柔声道,“辛苦胤儿了。”

双目又朝李若兰的房间看了一眼,放低了声音,“你妹妹还没醒来吗?”

闻言,李玄胤摇了摇头,“还没呢,母亲放心,昨儿陈大夫说了,妹妹只是皮外伤。”

杨氏闻言,颔首,“让她多睡会儿也好......”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屋里“咚”的一声,似乎屋里有什么东西坠地了。

闻声,杨氏与李玄胤母子二人紧忙推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推开房门,果然见李若兰从塌上滚了下来。

“兰儿......”

“二妹妹......”

一瞬间,门外的杨氏和李玄胤几乎同时冲到了李若兰的身边,想要伸手将李若兰从地上扶起来。

李若兰却直接伸手,咬牙用力推开了杨氏与李玄胤,动作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要去够桌上茶壶水杯。

昨夜李玄胤一拳震碎了李若兰房里的小圆桌之后,后李若灵又吩咐下人重新置办了一张小圆桌,连同桌上的水壶茶杯都是全新置办的。

杨氏看出李若兰的意图,只从李若兰的身后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声音哽咽的劝道,“兰儿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