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眸光微闪,“你对白狼秘地倒是知晓的极多。”顿了片刻,那女子道:“我只是对你和鬼丰的想法有些迟疑,对这世上之事,却是知晓甚详!”
“哦?”单飞反问道:“姑娘都知道些什么?”
那女子心中略有奇怪,她初出白狼秘地,听鬼丰提及单飞后,认定单飞绝对是白狼秘地实施计划的障碍,是以她才要找到孙尚香钓单飞出来,然后再将单飞除去!
不过她自负极高,单飞既至,她虽看到了孙尚香,却不再以孙尚香为意,只想着对付单飞。不想单飞出口就是对白狼秘地知之甚详的样子,让她很是惊奇。更让她奇怪的是,未见单飞之前,她认定二人一见面就会因立场不同注定要分出个高下,可不知为何,她内心竟对单飞兴不起任何敌意。
这也是单鹏传人的本事?
鬼丰说单飞很是奇特就因为如此?
那女子心中困惑,听单飞反问,恢复冷傲道:“我知道这世上的所有丑恶。”顿了片刻,那女子道:“自女修以来,这世上就如蚩尤预言般,益发的崩坏。当年大业虽是女修之子,可因其所为不符女修之意,女修竟不顾亲情,让大禹对大业之子伯益取而代之,试图借助大禹对水性的神通攻入白狼秘地。”
单飞一怔,倒真不知道这个内情。
那女子看出单飞的讶异,有些挑衅道:“你看起来无所不知,难道竟不知道这件往事?”
单飞不由笑道:“我真的不知,倒要多谢姑娘的明言。”
那女子亦是忍不住笑道:“你看起来倨傲,不想居然很有些谦虚。”随即意识到有些不妥,微肃了神色,“大禹之后,夏商周再少出众的人物,虽有周公、孔子之流,却不过算是帝王之术下规矩的典范,根本无能改变世人的丑陋。”
单飞微微点头,“姑娘高见。”
他深知孔子的愿望是好的,可历代帝王多是听而不用,帝王没事就拜拜圣人,表面上对圣人很是恭敬,却不过为了愚弄百姓去遵从规矩罢了。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孔子的言论更沦为帝王愚弄世人的工具。汉武帝若真是尊崇儒术,如何做得出逼死妻、子一事?
若非清楚知晓这些门道,他单飞也不会对曹操说出“仁者不能无敌,终究会化作权术的祭奉”之语。
“若这世上尽是周公、孔子之辈,白狼秘地倒不会想着灭世。”那女子认真道。
单飞苦笑道:“姑娘这要求实在太高了一些。”
那女子反问道:“仁者爱人,这不是你们世上圣贤宣扬的主张?只让世人彼此不再伤害,真的这般困难?”
单飞微愕,许久终道:“我不知道。”
那女子看出单飞的惘然,亦是神色复杂。她本以为就算不打,也会和单飞有好一番辩论,不想单飞的看法居然和她意料中的大相径庭。
“你都知道什么?”那女子忍不住轻咬下红唇。
单飞半晌才道:“我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就越多。姑娘提出的要求真的不算高,可惜的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也不忍再说下去。
孙尚香看着单飞孤单的身形,心中酸涩。
那女子看出单飞的落寞,内心突然有股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可那情绪让她内心不安,甚至让她想要出口安慰单飞。
立即警告自己不要荒唐,这或许是这人迷惑别人的手段?那女子冷漠道:“可惜的是,这世上的人为了根骨头,说不定都能杀了同类!”
顿了片刻,那女子更是冷漠道:“女修虽说沉眠邺城,可并非不理世事,她只是算准了世上力量的凝聚需要时间,是以每等一段时间,就会重新汇聚世上的力量进攻白狼秘地。”
单飞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当初看到女修自封邺城时,还感觉女修有些伟大,可如今想来,那是女修让他看到的场面,做戏的成分说不定也是有的。
女修不是准备休战,而是在自封邺城的时候,就准备打一场持久战。这就和收割韭菜般,要收割,总得给韭菜生长的时间,世上的帝王、诸侯还有黎民百姓,就是女修的韭菜。
“你对白狼秘地很是熟悉,可看起来你对女修反倒一无所知。”那女子半是好笑、半是嘲讽道:“你觉得我会信你对这些事情全然不知吗?”
单飞微笑道:“姑娘来找我,目的就是和我说说这世上的丑陋?女修的作为?”
那女子一怔,她自然不止要说这些,她还准备动手的。
她见多了世上的丑陋,此番奉地藏王之命,联手张道陵推动灭世计划,白狼秘地是箭在弦上,她知道地藏王的不得已,可过错是在女修,她本不屑和任何人解释这些。
可不知为何,她对这初次见面的年轻人居然难兴敌意,这番言论,更像是她不自觉的向这个年轻人叙说自身的情非得已。
她为何会有这般古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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