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盛十六年三月十七,偶遇王忆于南溪山成远亭密见影卫府。
弘盛十六年七月初四,见王忆于城西潇湘馆密见影卫府。
弘盛十七年正月二十,见王忆于吏部西北角门与影卫府会面。
弘盛十七年二月十三,跟踪王忆出城,险被其随从发现。
弘盛十七年三月初三,有人跟踪,书房有被翻动的迹象,疑被王忆察觉,需尽快搜集证据面见陛下。
弘盛十七年三月初七,已无生路。”
从三月初三发觉到初七,短短三日便无生路,弘盛年间王忆还只是吏部尚书,心机、势力就已到如此地步了吗?
更没想到王忆那么多年前就已于东郦勾结,多年来竟无一人发现,就连号称无事不知无孔不入的保安司都没有记档,那么留下这个纸条的人到底是谁?他又是怎么屡次发现王忆与保安司密会的?
我们接着向下看去,却只剩一行小字了。
“玫儿,纵然爹爹身背叛国之名也无怨无悔,唯一愧对的就是你。靖师伯父冒死送你离开,此生不要再踏入大虞一步,切记切记。”
看着“靖师”两个字,我和姐姐惊讶不已。能将身负叛国重罪的罪臣之女偷偷送出大虞,又是在弘盛年间名字叫做靖师的就只有一个,第一任定北侯,我们的太祖父玉靖师。
勒林说,这镯子是他阿妈的遗物,也说过他的阿妈是金隅人,再从安王妃透露的越真汗王和勒林的密谈来看,那位出身大虞的哲汗侧妃,极有可能就是这位逃离的罪臣之女,纸条中的玫儿。
勒林外祖的叛国之罪应该是王忆嫁祸无误,他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便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除掉对方,只是没想到太祖父暗中插了一脚,将玫儿救了出来送了出去,还留下了这张字条。
可是单凭一张字条如何能做证据?除了王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太祖父也不曾留下只字片语。虽然此番桓王叛乱与王家脱不开干系,可方才代王派玄维回来报平安的时候却说,清剿城中逆贼时竟抓不到一个王家人带头,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撇清了干系,在与桓王的合作中也从未抛头露面,叛乱之中还抵御叛军以致王家人死伤大半,王忆的两个嫡子也死在叛军手中,而王忆负伤,连同他的义弟陈炳一起被挟持当作人质突围出城了。
王忆为何失踪,大家心知肚明,可这只老狐狸竟然如此狡猾,逃的如此之快,眼下我们竟找不到他参与其中的证据,回头人家再来个苦肉计缺个胳膊少个腿儿什么的,只怕会把陛下气吐血。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张字条了,我们必须证明它的真的,才能将王忆绳之以法。
姐姐沉思半晌,道“既然是叛国重罪,那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甚至保安司一定都有记档可查,这位大人能与太祖父托孤,官职必不会低,定是弘盛年间有名的人物。我们先请王爷调取各部档案找到此人,再将五王子请来,以此字条为他祖父一家喊冤,陛下一定会降旨重审此案。”
“会这么容易吗?叛国之罪历来都是大虞的逆鳞,只要粘上断无翻案之可能,如今桓王余孽未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重审这么大的案子,会不会让各邻国觉得有机可乘进而犯我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