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定亲(2 / 2)

大约是她的勇猛震撼了三哥幼小的心灵,从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榭表姐就这么入了他的心,成为他平淡生活中唯一的色彩,陪伴着他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可如今,榭表姐成了轩表哥的未婚妻,他却连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

和二哥与雅乐一样,这段感情注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我也常听人说,太祖定下这条律法有些不近人情,自古以来表姐弟表兄妹成婚者不在少数,为何到了大虞就不行了?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人提过修改这条律法,可每次一提起,上到太医院下到民间医者,甚至九宫山都站出来反对,他们拿着济世堂白家先祖的手稿和记录有理有据的辩驳着,说先天不足、死胎和生怪病的孩子直到大虞这条律法出世才少了大半,所以这条律法绝不可废。日子一久大家也就习惯了,如今大虞历经四朝,不满地人也渐渐少了。

我坐在三哥床边,一勺一勺将解酒汤喂进他的嘴里,温润如三哥都会因痛失所爱而一醉方休,那二哥呢?

他远在定北,知道消息还要再晚几日。那日雅乐回去就被皇后禁了足,今日一早陛下亲口赐婚,将她许给海铮的独子御史台殿院殿中侍御史海赋为妻,婚期定在五年后。

我给雅乐写过信,想要进宫看看她,却被她拒绝了。她说不怪我,只是需要时间一个人好好想一想以后的日子。她知道身为长公主的职责,和二哥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她最快乐最无忧的日子,她说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往后她只能是大虞长公主了。回信的末尾她还说了一句,“比起长乐姐姐和康乐姐姐远嫁和亲母女分离,起码她还留在金隅。”

我看着信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我跟她还能不能像过去那般无话不谈,可就算是她恨我,也比前世坠湖而死对我来说更容易释怀。

我将信交给容平收好,在三哥床边守了一整个晚上。三哥醒来后摸了摸我的头什么都没说,喝了碗清粥又去国子监读书去了,只不过从那以后他每晚睡前都会饮一杯温热的九丹金液,情深缘浅,总要有个寄托。

因为祖父越来越闲不住,总是惦记着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祖母架不住祖父软磨硬泡,没办法只好将家事分给大嫂和姐姐,然后带着为数不多的随从跟祖父去南境游历。

没了祖母盯着,我娘又开始东巅西跑,今日去金兆军衙门给我爹送点不是做咸了就是做糊了的“食物”,明日去长乐宫骚扰太后,好几次拉着我去衡王府,都被外祖母以头疼为借口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我们“赶”走。还有几次她竟哄着我跟她一道换男装去赌坊和涔水河逛花船,跟她折腾了几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知道了当年为什么整座金隅城都说衡王府的永乐郡主比南溪山的野狗都讨人嫌。

“娘啊,祖母走之前交代女儿要好好读书,所以女儿准备考国子监女学,往后就不能跟娘一道出门办事了。”

“难得我儿上进,为娘也不好劝你,小小啊,你要是考不上不要灰心,跟着娘也是能办大事的。”

跟着她能办什么大事我心知肚明,只怕办完这些大事,整座金隅城都会说:玉家的二小姐不愧是永乐郡主的女儿,讨人嫌的功夫青出于蓝。

毕竟前世,这话整日在我耳边飘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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