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异道:“恕我直言,那场面可不太好看。”
我看着他,淡淡道:“人心可比畜生可怕多了,我见的还少吗?”言罢我转身推开车门钻了进去。
马车在雪地上跑的很慢,尤其是出了城就更慢了。这次出来我没带容平容翘他们,反正爹娘和大哥都去巡防了,乳娘以学管理家事的名义缠着申嬷嬷,三四日内没人会发现我不在。
九嵘县距离定北不算远,连夜赶路在第二天午后便到了。我拒绝了田异要带我先去吃饭的提议,直接让他驾车去了九嵘县地牢。
我将车窗推开一道缝,看着九嵘县令胡艾汝跟田异打着哈哈,他知道田异跟在大哥身边,我们这次又是以审问细作的名义而来,是以他并没有怀疑,几句话就放我们进去了。
九嵘县地牢很深,螺旋的石头阶梯深不见底,不过越走越热,到最下面的时候墙角竟然摆着一排兰花。
在这么血腥的地方放兰花,这个胡艾汝真是个变态。
田异搬了个椅子放到铁窗外,我边坐下边问道:“东西都带了吧?”
“带了,”言罢他一抬手,几个伙计七手八脚地将那五个人扔进铁牢,解开绳子,拽出他们嘴里的破布,飞快地扒掉原本就有些不整的衣衫,又掏出一个红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塞进他们嘴里,最后提了一桶带着冰碴的水泼在那五个人的身上。完成之后伙计们快速退出铁牢将门锁好,转身离开了地牢。
五个中最消瘦的那个率先醒了过来,他没发现铁窗外的我和田异,十分震惊地看着身边白花花的四个男子,好半天才反映过是自己日日厮混在一起的同窗,他慌忙爬过去挨个晃醒,不成想却挨了一个耳光。
打他那人声音很尖,指着消瘦男子道:“徐珂,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
尖声男子扯着脖子嚷道:“你扒我衣服干什么?”
那个叫徐珂的啐了一口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就你那弱鸡样儿,爷对你可没兴趣!”
尖声男子这才注意到他们五个的模样,个个一丝不挂,身上刺鼻的屎尿味儿,他立刻惊声尖叫起来,那声音就像是指甲划过窗上的玻璃一般难听至极。
“怎、怎么回事?”一个圆脸男子问道:“咱们不是在金樽阁喝酒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徐珂立刻道:“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分明是哪个无耻小人绑架了咱们!”
“绑架?为什么绑架我们?”另一个白胖男子问道。
“除了银子还能为了什么!”徐珂没好气,站起身摸着墙壁走了起来。
铁牢中只燃了一盏灯,灯下方是一堵铁门,徐珂在铁门上摸了半天,嘟囔道:“怎么一股腥臭味儿?”
白胖男子抱着自己缩到角落,声音颤抖道:“这铁牢是不是死过人啊?阴气这么重?”
尖声男子立刻呸道:“放你娘的屁,什么死过人?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徐珂不是说了这是绑架,既然是绑架交银子就行了!”
徐珂蹲在地上,看着昏暗灯光下地上一层厚厚的暗黑血迹,声音颤抖道:“只怕他们想要的不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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