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握紧了拳头,努力压制住心中的疼痛,道:“明哥儿娘两个没了,婆婆没去报官吗?”
闫婆子顿了一下,无奈道:“刚安葬完明哥儿和他娘,老婆子家里就造了贼,那贼人欺我无依无靠,抢夺钱财不成便放火烧屋。老婆子是想去金兆府报官的,可一出了青羊村就晕倒了,幸得郡主娘娘相救才保住老婆子这条贱命。”
“然后婆婆就跟着我娘来到定北了?怎么没求我娘为明哥儿和他娘报仇呢?婆婆若是开口,我娘一定会帮你的。”
闫婆子忙起身道:“这怎么好呢?郡主娘娘慈悲愿意赏老婆子一口饭吃,老婆子感激不尽,怎么还能厚颜要求郡主娘娘替明哥儿娘俩报仇呢!”
“也是,”我道:“只是婆婆的房子被贼人烧了,银子也被抢了,还是应该去金兆府报官,让官府为你主持公道的,怎么好便宜了那贼人拿着明哥儿他爹的抚恤金逍遥快活吃香喝辣呢?”
闫婆子揪了揪帕子,道:“都怪我,是老婆子我身子不好,遇见郡主娘娘后这一路昏昏沉沉的不大醒事儿,等到了定北才想起来,这远隔千里实在没法再报官了”
我见她越说脸色越白,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脚下也虚浮起来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似的,忙道:“婆婆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容翘闻言上前扶住闫婆子道:“婆婆还是坐下说话吧,免得头晕摔倒呢!”
闫婆子忙道:“不妨事不妨事,这一入冬啊老婆子这风寒的毛病就又犯了,一日三顿苦药喝着,这都快开春了还是不见好,是老婆子给二小姐添麻烦了。”
“哎呀,是我不好,耽误了婆婆吃药,容平快些送婆婆回去吧,改日等婆婆好些了再过来说话。”我目送闫婆子离开,身子靠着椅背端起了茶水。
田异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在一旁坐下,道:“二小姐怎么看?”
“她在说谎,”我放下茶杯道:“不过真假话混着说,一时倒难以分辨那句是真哪句是假。”
田异点头道:“这老婆子将她儿子在宁西军哪卫哪营报的清楚,又说自己是青羊村人,这些想来是有据可查的,只要稍加探寻就会知道真假,至于后边儿她的说那些可就不一定了。”
我冷笑一声道:“哼,什么贼人烧了房子抢了银子,对于一个刚失了孙子和儿媳的老太太,无异于死地,一腔怨恨无处发泄换做旁人定会归咎于那贼人身上,恨不得同归于尽。她可倒好,既不报官,又一路跟着我娘跑到了定北,方才申氏怎么说你也听到了,说她总是生病几日不见人影。哼,明着是吃药养病,可这房门一关,谁知道她去哪儿了?”
田异笑道:“二小姐说的没错,我会去莫为茶楼走一趟,顺便让他们传信回金隅给田羌。”
我点头道:“好,府中我会让容平容翘轮着盯紧她,外头就要你多费心了。”
田异起身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