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侯聆就醒来了，但是真如张公公所言，夏侯聆忘记了一切，只要关于那个叫做曲飞裳的女子。但是也一切都还记得，他知道自己是一国之君，眼前的是自己的母后，伺候自己的是张福满。

太后面色不改，但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对夏侯聆说多日操劳，所以病倒了，今日先休息一日。

“母后，儿臣是皇帝，怎么能这么一点儿病就轻易罢朝。”

“哀家从不干预朝政，皇儿，哀家只有你一个孩子，你非要把自己累到了，让哀家心疼吗？就一日。”

夏侯聆看着太后的眼神，终于还是松了口，让张福满去做。

太后虽没有明示，但是张福满立刻会意，出了宫门，就立刻命人拆去昨日封后大典的一切装饰，包括皇后的凤印归还远处，金册张福满亲自烧毁。

夏侯聆罢朝一日，张福满传奉太后懿旨，直接在金銮殿传夏侯聆的口谕，皇后曲飞裳失德，已经废除皇后封号，即日打入冷宫。曲飞裳的名字，从今日起，再不许任何人提起，否则，直接处斩。

惊喜来得太快，朝臣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他们看不惯的皇后才当了一天就被废了。废的好啊，那么他们的女儿就有机会了。

不提，永远都不会再夏侯聆面前提起曲飞裳三个字。

张福满回到夏侯聆面前的时候，太后正端着药，亲自喂夏侯聆吃药，太后看了一眼张公公，张公公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太后会意，继续喂药。

此后，曲飞裳这个人，就像是真的不存在，从未出现在过这座金色的宫殿，包括曾经伺候过她宫女，情谊并不深，已经下令不许提，便无人在提，但还是被打入了浣衣局，做最苦最脏的活儿，永远不会有机会出现在夏侯聆面前。

而红菱和林嬷嬷就没这么好命，太后只相信，能永远闭口的，只有死人。

无人在记起那个短短几个月就拢获盛宠，快速成为婕妤，贵妃，皇后的女子了。直到很多年以后，一年夏季，年迈的张福满陪着年迈的夏侯聆在荷花池的桥洞下乘凉，饮着小酒，打趣着夏侯聆的小皇孙，起身时，似乎冥冥之中注定，他瞟见了桥洞墙上一份长满青苔的石头，上面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迹。

夏侯聆永远爱曲飞裳，许她一人为后。

张公公瞬间变了脸色，但是夏侯聆，隐约之间，心口处似乎有些疼痛，他捂着脑袋，好像有什么尘封的记忆闪过，但又想不起来，只记得，好像有一句话：飞裳，朕永生不负你。你，也不要负朕。

可惜他也想不起来，她已经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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