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县令问,杨捕头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拱手道:“大人请稍等,”随后冲堂外大喝道:“传证人!”
话音刚落从门外大踏步走进一名黑衣男子,张大牛回头看去正是食味楼的韩二。
韩二进到大堂内轻蔑地看一眼张大牛,躬身对胡县令说道:“小民见过胡县令。”
“哦,原来是韩二啊!”这胡县令显然认识韩二,坐直了身体说道,“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话,前几日杨员外家被人盗走了整整一百两银锭,杨员外怕传出去影响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声张,只是在暗中查找。恰巧昨日这张大牛前来食味楼吃饭,却随手赏给小民一锭银子。”
韩二看一眼张大牛,接着道:“想这张大牛卖一年的猪肉也不会有一锭银子,因此小民留心看了一下银锭的银记,却发现是杨员外家的。所以便告知了杨府杨管家,将此贼带到县衙请胡大人公断。”
“哦,原来如此,”胡县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摸了摸颚下三缕青须,道:“张大牛,你可有话说?”
“青天大老爷,小的冤枉啊!”终于等到张大牛发话了,张大牛一阵呼天抢地的喊冤。
韩二看一眼杨捕头,杨捕头立刻出口喝道:“张大牛,你真是顽冥不化,看来不大刑侍候你是不招了。”
“且慢!”胡县令笑眯眯的阻止了杨捕头,接着道:“本官执政一方,可不想有负皇恩,被人称为昏官。张大牛,本县给你一次辩解的机会,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听了胡县令的话,杨捕头和韩二明显一愣,他们搞不清这个平常昏庸无能的胡无用,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想做个青天大老爷。
但这话听在张大牛耳中无疑于仙音,张大牛立刻喜上眉梢,连声道:“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以后小的定将您的事迹向四邻亲朋宣传,像您这样的大清官就该步步高升!”
“废话少说!”杨捕头怒喝一声,恨不得给这马屁精一个嘴巴子。
张大牛并没有理会杨捕头,看着胡县令继续道:“大人明察,那锭银子确实是杨员外家的……”
“大人您听听,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韩二打断张大牛的话急道。
“闭嘴,本县可没有问你!”笑眯眯的胡县令突然沉下脸打断韩二的话,韩二心里一突连忙闭嘴不言。不过心里却有些疑惑,这胡无用今日有些反常啊。
要知道这胡无用平日里可没少来食味楼吃饭,每次都是捡最好的大吃大喝后拍拍屁股走人,从来没付过钱。
当然就是付钱,食味楼掌柜也不敢要啊,民不跟官斗这一点他们还是明白的。
去的次数多了,胡无用自然认得韩二,多多少少对韩二还是给点面子的。更何况今日之事牵扯到杨仁义杨员外,怎么得他胡无用得给点面子吧。
但是韩二今天却有些失望,有些想不通。但是他一个小小的食味楼打帮手的又能如何,被胡无用呵斥一声后只好乖乖站在一旁。
“张大牛,你慢慢说。”胡无用换上一副笑脸对张大牛说道。
哎呀,姥姥的,这胡县令今天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怎么对我一个卖肉的这么好?张大牛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胡县令的态度。
姥姥的,张大牛啊张大牛,你特么真是个贱坯子,难道非要别人骂着才舒服吗?
想到这,张大牛回了回神,态度恭敬了许多,说道:“那银子确实是杨员外家的,但却不是我偷的,而是杨员外家公子杨富贵送的,不信大人您叫来杨富贵一切便可明了。”
“哦,原来如此啊,看来倒真有可能冤枉了你啊。来人,去请杨公子来府衙一趟。”胡县令对差役喝道。
未等那名衙役回话,杨捕头上前一步道:“大人,杨府管家就在外面,可传他上来一问。”
“哦?连杨管家也早就到了,快传!”胡县令眯了眯眼睛道。
“小民叩见胡大人。”杨富大步走了进来,并未跪下,只是略微拱了拱手说道。
胡县令往前坐了坐,笑着说道:“呵呵,杨管家不必多礼,这张大牛说他并未偷你家银子,而那锭银子是贵府杨公子所送,不知杨管家可有话说?”
“笑话,我家少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给一个卖猪肉的送一锭银子?大人可不要被这贼子给骗了。”杨富鼻孔冷哼一声,傲然说道。
“呵呵,骗没骗叫来杨公子一问便知。”胡县令依然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样子,“来人,去传杨公子到堂对质。”
“大人且慢!”杨富闻言立刻阻止。
胡县令笑眯眯的脸上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旋即又笑眯眯地问道:“杨管家可有话说?”
“我家公子昨夜病了,恐怕是来不了。”杨富沉着脸道。
“是这样啊,”胡县令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半晌方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可就难办了,本官不能仅凭一锭银子便判张大牛的罪。而杨公子又偏偏这个时候病倒了来不了,这可实在叫本官难办哪!”
“胡大人,我临来之前我家老爷托我给您带个话,此事您一定要秉公办理,随后我家老爷必会亲自登门拜访。”看见胡县令的样子,杨富试着提示道。
“这样啊,既然杨员外叫本官秉公办理,那本官岂能拂了杨员外的面子。来人,当堂释放张大牛二人。”胡县令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胡县令的话让大堂之中的人都为之一怔,半晌,杨富这才反应过来,急道:“大人,事情还未清楚怎么能放这贼子回去,万一他跑掉怎么办?”
胡县令并不理杨富,看着张大牛道:“张大牛,本县暂时放你二人回去,但并不意味着你二人无罪。回去之后你二人不可离开本县半步,随传随到,你可听清了?”
“谢青天大老爷,小的绝不离开百户县半步。只要青天大老爷传唤,小的随叫随到,绝不让您失望。”张大牛磕头如捣蒜,如做梦一般,有些晕晕忽忽。
“去吧!”胡县令冲二人一摆手,张大牛当然不傻,拉着张灵放开脚步跑出县衙,生怕这胡县令突然反悔。
看着张大牛二人平安离开,杨富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声音有些不悦的说道:“吴县令,你这样做我在杨员外面前很难做啊。”
“杨富,本官怎么办案还需要听你指挥吗?”一直笑眯眯的胡无用突然沉下了眼,冷声说道。
这胡无用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平常见了杨员外恨不得添脚指头,今日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杨富心里暗自嘀咕不已,但他深知明面上绝不能和官家弄翻。虽然杨员外在州府有做官的亲戚,但这胡县令能坐到这个位置难保不会有什么靠山,能不翻脸当然最好不翻脸。
“告辞!”杨富毕竟是有靠山的人,今日被胡无用当众拂了面子,心中十分不爽,当下冷冷说一声转身离去。
胡无用看着杨富等人离去,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旋即又换上一副笑眯眯的面容往后堂走去。
走到后堂进入内室,胡无用脸色立刻阴了下来,对一黑衣蒙面人说道:“去吧。”
黑衣蒙面人也不答话,一躬身跳出窗户几个起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