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药膏没什么好说的,但外面喜儿传话回来,火急火燎道,“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明妧心口一提,方才苏氏走时脚步急切,而且还有几分凌乱,她就担心是不是出了事,果不其然,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喜儿回道,“皇上让人送来两姑娘,说是给侯爷开枝散叶的。”
一根粗壮的黑线从明妧脑门上滑下,皇上是吃饱了撑着吗,居然赏美人给她爹。
不过仔细想想,她能理解皇上赏赐的一番心意,当年定北侯为了救皇上,才伤了身子,大少爷又失踪下落不明,以至膝下无子,为了争他的侯爵,府里三房明争暗斗,家宅不睦,如今身子好转,添子有望,皇上为了表示他一直对定北侯子嗣一事很关心,所以趁机赏两个美人,以示皇家恩宠。
只是,皇上心里慰藉了,可对苏氏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赏的美人给定北侯做妾,那意味着她们的靠山是皇上,回头在府里兴风作浪,苏氏打狗还得看主人,要是懂事还好,就怕不懂事,到时候爬到苏氏头上作威作福。
喜儿见明妧没有暴跳如雷,眼睛眨巴眨巴道,“姑娘,你不去看看夫人吗?”
虽然夫人主动和老太太提往侯爷身边放两通房,但老太太觉得侯爷身子还没有好全,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这么多年没有添丁,也不在乎这一两个月,是以迟迟没有行动。
侯爷和夫人感情笃厚,现在来两年轻貌美娇滴滴的美人争宠,是个人心理都不会舒服。
明妧也想去劝劝苏氏,可她看到苏氏,她能说什么呢,做女儿的管父亲纳妾的事,管的太宽啊,而且算起来,真正给苏氏添堵的其实是她,她要不帮定北侯治陈年旧疾,哪有这么多事。
本来是件好事,她实在没料到皇上会横插一脚,明妧心底一叹,问道,“珍珠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喜儿呐呐道,“奴婢去的时候,赵妈妈正在审问丫鬟,珍珠瞧见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秀儿和二太太说话,正和秀儿对质,要过会儿才能来。”
明妧端起茶,轻轻的吹着,碧绿的茶叶浮浮沉沉,清香四溢。
喝了半盏茶,珍珠就来了,打了帘子进来,福身请安道,“见过大姑娘,大姑娘找奴婢来是?”
明妧把茶盏放下,笑道,“坐吧,有几句话问你。”
珍珠摇头说不坐,喜儿拉着她坐到绣蹲上,珍珠望着明妧道,“大姑娘要问奴婢什么?”
明妧开门见山道,“我娘胳膊上有没有一颗莲子大小的胎记?”
珍珠愣了一瞬,连连摇头道,“没有,夫人胳膊上没有长胎记。”
否决的太快,而且眼神飘忽,明显是在撒谎,她只是打听苏氏胳膊上有没有胎记,又没有让她做违心的事,至于骗她吗,明妧眉头敛了几分,声音也带了几分薄怒,“当真没有?”
珍珠先抬头看了明妧一眼,然后赶紧低下,摇头道,“没有,夫人胳膊上真的没有胎记……”
啪!
明妧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珍珠因为撒谎心虚,竟然跪在了地上,道,“姑娘,奴婢求您别问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喜儿和雪雁互望一眼,都摸不着头脑,珍珠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平常要伺候夫人沐浴更衣,怎么可能不知道夫人身上哪处长了胎记呢,还求姑娘别问,问问怎么了?
明妧烟眉拢紧,如一弯寒潭的眸子闪过一抹疑惑,越是让她别问,她就越想知道,她道,“到底怎么回事,如实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