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2 / 2)

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的时候,眨眼间,众人但见一束凌冽的风,从空中而来,划破夜空,像是一道箭矢一样,更像是一束光线一样,惊鸿乍现,射向秦挽依的那支毒箭,被拦腰截断,散落在她的身旁,只差那么一点,她必死无疑。

“二师兄。”秋韵水惊喜的声音,在悬崖上边响起,又在风中化为虚无。

秦挽依放开挡住头部的手,望向鸣叫的一方。

夜空之中,一名白衣若雪的男子仿佛乘风而来,纤尘不染的白衣,翩跹漂浮,仿若谪仙,模糊的脸颊,渐渐清晰,熟悉的身影,渐渐展现在眼前,仿若隔了很久很久一般。

这便是那日的身影吗?

为何,此刻她的心中,有一分莫名的悸动,有些想要哭泣。

黑鹰落在巨石上边,收了双翼,钟九一步一步向秦挽依走来,他的眼中,仿佛只容纳下一人,他走过的地方,仿佛步步生莲,他脚边的尸体,不知为何,仿佛只是杂草一样,他的身上,有种难掩的贵气和高傲,仿佛他才是神是仙,主宰一切,哪怕是性命。

“你……”韩承续看到来人,猛然睁大双眼,他曾经亲手为钟容诊治过双腿,即便时隔这么多年,他依然能记得钟容的容貌和气度。

然而,钟九并未看向任何人,那双眼睛,仿佛早已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站在秦挽依的身边,将她从尸体堆中扶起,带着无言的沉默,却有着莫名的安心。

“依依,没事了。”

他的声音,温温润润,仿若情人间的低喃私语,低沉而又富有磁性。

他的手臂,轻轻揽着秦挽依的后背,将她拥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似是在安抚一般。

秦挽依愣愣地靠在钟九的身上,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生了什么,然而闻着他身上独特的药香,却有种淡淡的依恋,这种依恋,仿佛会上瘾一般,至少此刻,她想沉溺一回,不理他欠她的一个解释。

人虽有一死,可匆匆数十年,弹指一瞬,她不希望自己死于非命,所求不过是寿终正寝。她不想再想起一个人自生自灭,那种无助和绝望,她不想再体验一次,倘若非要次次濒临死亡,那么,她希望有一个人,总能在最后关头,拉她一把。

骤然出现的一个人,搅乱了所有布局。

等弓箭手反应过来要射箭之时,不知为何,漫天的箭矢,仿佛靠近不了钟九分毫,只能隔绝在七步之外。

钟九揽着秦挽依,紧紧护着,清润的眼眸,仿若深邃的夜,深不见底而又冰冷的没有温度,他好看的薄唇,微微开启。

“钟济潮,出来吧。”

“好,钟九,你终于出现了。”钟九的话音才落,便已经有人接口,声音中带着倨傲与阴冷。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缠绕着铁链的木门上边两侧,站着一排蒙面黑衣人,弯弓搭箭,木门前边,同样站着一排蒙面黑衣人。

此刻,下边的蒙面黑衣人化一为二,站列成两排。

木门缓缓被打开,出现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此刻,他的一张俊容,显得很是狰狞,完全不似当日那般努力维持的温和。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男子,一人是广冲,一人是铁虎,仿佛他的左膀右臂。

钟济潮就那么有恃无恐地站在中央,周围皆是护卫之人。

“还是本王该称呼你一声九弟呢?”

秦挽依闻言,身子一僵,猛然抬头,想要询问什么,却现不是时候。

九弟?

能让钟济潮称呼九弟的人,大兴朝只有一人,就是前太子也就是现在的九王爷钟容。

钟九,九王爷,是她太过迟钝,才会想不到一切吗?

忽然之间,记忆纷至沓来。

她曾记得,九王爷钟容因为范歆桐与秦挽依的争夺被皇帝冷落甚至差点招来杀身之祸,她又想起,钟九坦言他曾因为一个女人而沦落至药王谷。

导致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的缘故。

此刻,钟九的心中,是否还憎恨着她?

渐渐的,她慢慢明白,为何初来药王谷之时,除了秋韵水,他们处处针对她,或许,他们几个早已知晓钟九的一切。

悬崖上边的众人,无论知道或者不知道钟九身份的人,都将知道,今晚之后,或许有些事情将会改变,而今晚之后,京都将会掀起一场风云变动。

感觉怀中女子的变化,似乎带着惊颤,又似带着沉默,令人无法触及她的心底。[就上比^^奇^^中^^文^^网]

钟九还是如方才那般,轻轻揽着,带着安抚之意,没有逼迫什么,却令人没有挣脱的余地。

“没想到七哥还记得小弟,只是这个接风仪式,还真是别开生面。”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然而,钟九的身份,已经摆在那里。

“接风仪式?没想到平日里生性孤僻的九弟,还能开起玩笑来?”钟济潮虽然笑着,可笑中藏着的冷意,令人寒。

“我可不及七哥,拿人命开玩笑,这遍地的鲜血,还没有干涸呢。”钟九眼眸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扇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鲜血?”钟济潮俯视一眼地上,“我可没有看到。”

人人的脸上,带着气愤之色。

“七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残害无辜百姓?”得知钟九的身份固然可喜,可听闻这儿适才生的一切都是钟济潮的所为,韩承续的心里,不觉难受的很,而且钟济潮犯了错,居然还否认,他从来不知道平日里谦和的七王爷,骨子里竟然会是这种人。

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皇上才将七王爷封到沽州。

“韩太医什么时候看到本王残害无辜百姓了?本王自始至终不曾下过任何命令,何来残害一说?”钟济潮面对累累尸骨,无动于衷,仿佛死去的人,并非因为的命令而死于毒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