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漫长的旅途(1 / 2)

津门迷案 希明里 7435 字 2019-11-27

 安东尼克走后,亨利船长很热情,但他只会简单的几句中国话。船上有一个轮机长会说意中两种语言,可和水手们上了岸逛街游玩去了。

亨利船长让胡明一在轮船的一个小客舱里住下,还给他拿来一瓶白兰地,一盘蛋糕。这个小客舱只有三,四平米面积,有一个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

小船舱很干净也很浪漫,舱壁上镶着意大利美女的油画,从一个圆形的舱窗,可以看到海河的浪波涌动的河面,也可眺望对岸的万家灯火。

这个紫竹林码头是海河通向塘沽渤海港口的轮船停泊港,不少出海的货物人员都从这上船,运送到海港。

一六零年,津城的城南紫竹林沿海河西岸一带被英,法美三国划为租界,紫竹林一带水面,河阔水深,便于大型轮船停靠。

英,法,美三国就在这一片海河沿岸筑堤,建成了大型轮船码头,各国来津的轮船都停泊于此。一些洋行也争相在沿岸建造仓库,码头。

这些码头初期为砖木结构,而后改造成混凝土结构,专供停靠轮船之用,最大的码头可供三千吨以上货,客轮船停泊。

在紫竹林码头登上轮船顺海河直下就到大沽海口,到天津港。每到夜色来临,码头上灯光通明,一艘艘几层楼高的巨大轮船,像一个个钢铁小岛泘在水面。

无数的货运木船,铁皮船拥挤在一起,船上人影晃动声音噪杂,喧哗说笑,喝酒划拳,还有拉琴唱曲的与河水的涌浪声混在一起,就如一个水上的村庄。

紫竹林码头的岸上,仓库厂房,高楼大厦林立。那些楼的房顶各式各样,有的尖尖的刺向天空,有圆的像个锅盖一样,还有斜面三角的。

每个房顶的旗杆上飘扬着英,法,美日各国的旗帜。只有高耸的海关大厦的楼上,孤零零的随风摆动着一面nnbr旗。

在津城的市民都知道,这个紫竹林码头都在英法美日各国洋行和大小青帮把持。

每天爬船上垛的苦力们用血汗养肥了他们,每天搬运工人在上高处干活时,摔死摔残的,也有为了养家糊口,累得吐血而亡的。

可洋行的洋人和青帮下佬和混混们不管这些,残了的工人赶走,死了的拿一捆席埋了乱死岗。

他们的家人或不服人找来说理,都被洋人的打手,青帮的混们打跑了。

因为,这些搬运工人到了码头干活都给签一份生死状。nn的警察n全不管。用码头上青帮把头的话说:

“哎,就这样你们爱干不干,三条脚的哈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可是,津城码头的青帮为了争夺地盘也是最狠的,在全国的s里出了名,这青帮混混为争夺码头,镇住对手都是胆大不要命。他们争斗到最后就是自残。

争码头的s双方,有时让两拨人都站成两排,他们中间的一口大油锅,里面装满冒着烟的热油。

两帮派的老大看谁敢跳进油锅,敢跳进去的就胜了,码头就归这帮s了。那不敢跳的青帮老人灰溜溜的领着手下混蛋。

还有什么割自己耳朵的,砍下手脚的,跳油锅算最狠,这就是谁发狠吓跑对方,就赢了码头就归这个s老大了。

紫竹林码头就是民国时期,半封建半殖民地最好的写照,一个活生生的注释。

胡明一站在小船舱的窗口望着紫竹林码头的景色,和他回想起刘书记讲过这码头的血泪史。也考虑着他的处境,也面对一个血淋的现实:

他都己经暴露,那一号交通员,张队长,刘源,周大伟和刘书记都是一个什么样的危险处境。

胡明一判断道:

肯定地下党组织又出了叛徒,是一个最危险职务高的上级人物。要不一号交通员和周大伟都会通知他的。

他在一想,连他和一号交通员的接头地点都暴露了,那就有了二种可能:

一种是一号交通员在半路中被捕,交待出了联络地点,特务们立即派人去抓捕。就派了警车和人员到了中山花园。

另一种情况,一号交通员己走到中山公园门口被抓捕,特务们又增援了人员到公园内搜捕。

如果,是一号交通员早就被供出了接头地点,那他不可能在大树还等侍几分钟,早被埋伏周围的特务袭击了。

不管哪种情况,他己经暴露,不可能回到警暑,也不能到他熟细的地方去,包括小白楼的金曼玉家,东北角王太太的四合院。

正像安东尼克所说,在津城各个重要路口,车站,码头都会有特务把守检查。

他也不能回沧县老家,特务们也可能去那里搜寻,那可会给父母一家带来风险和危害。去沧县城的表哥家也是危险,特务们完全掌握他的社会关系。

现在唯一的去处就是南京,到大太太的家里躲避一时,特务们并不掌握他和大太太的亲密关系。他们就是找到赵学铭问询他,也是得到一问三不知的结果。

凭胡明一和赵学铭如亲兄弟一般的感情,他不会向特务们吐露任何有用的话。安东尼克处长也会和他商讨这个突发事件,他们会有有效的对策。

但是,胡明一面临最大问题就是,从什么路经到南京。到东站坐客车前往那太危险,特务们会守严火车东站的。

他要坐轮船,有没有去南京的客货船他并不了解。只能到了塘沽的大沽口岸去询问。最有实效是,乘坐客货轮船到津浦铁路沿线城市,再换列车到南京。

胡明一知道自己面临的困境,他又一次和地下党组织失去了联系。这一号交通员不是被捕就是撒离了,周大伟,赵书记以及特科的张队长和刘源也不知去向。

他在这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安东尼克是他亲近的后援,如果没有这位亲密的意大利好朋友,他很难全身而退,面对众多的特务和军警,再大能耐也是凶多吉少。

他就会在危险和惊恐中渡过,何况现在身上只带有三十多元的大洋,和一把勃郎宁手n。

他的这点钱只能够他买车船票的,只够一个月的花销。要长期漂泊很难想象,那就给隐姓埋名去干零活或其它工作,维持生计。

让胡明一欣慰的是:

明天早晨,安东尼克来码头的船上来看望他,带来他宿舍里的一切财物。并且会告诉他发生在警署内外的一切事情。

平时,他和赵学铭同在一个宿舍,从不隐藏自己的钱财,都大方地把银圆,银票放在自己写字台的抽屉里。

他坐在小舱房的床上,翻来复去的考思一切要处理的事情,掏出了腰中的怀表一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钟了。

这时,船上的甲板上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到岸上游玩逛街的水手们陆续回来了,他们也没来打扰胡明一,大部分人也能都不知道这船上来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