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魅影(1 / 2)

津门迷案 希明里 12146 字 2019-11-27

 民国十八年,公元1929年,六月的一个晴朗清晨,这个城市的意大利租界,己从睡梦中醒来。灿烂的阳光淋浴着,宽阔美丽的马可波罗广场。

广场中心的和平女神雕像,站在十几米的花岗岩的石柱上,手拿一支橄榄枝,展翅飞翔。

雕像石柱的基座外圈,是一个十米的喷水池,许多雕有欧式人物头像的喷头,喷出了交叉,高耸的水花,水雾朦朦的,给广场带来一片美丽的景色。

广场四周是,六座的意大利式花园别墅,二层的别墅楼房上都带有塔楼。

塔楼上的平拱,园拱,尖拱,各式平顶凉亭多彩多姿,令人感到优美幽雅,别具一格,让人安逸神往。

这时,意租界的警员胡明一,站在离广场不远的第一警署大楼里,眺望窗外广场的景色,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手中的那几张报纸,所刊登的内容,与这个广场上,和平安祥的小天地,简直一个地狱,一个是天堂。

报纸首页的新闻大标题是,济南惨案揭秘:

内容介绍了,去年五月,日本人以保护侨民为名,派兵侵入中国政府所设的山东交涉署,将交涉员蔡公时割去耳鼻后,枪杀了,又将署内职员全部杀害,并在济南城内肆意焚掠屠杀。

中国民众被烧死枪杀的死亡者,达一万七千人,死伤二千余人。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惨不忍赌,举世公愤。

另一则标题是:因还不起高利贷一家三口跳海河身亡。

胡明一还想继续往下看,安东尼克招呼他:

“胡,过来一下“

这位大胡子的意藉警官,是个中国通,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长官,有什么分咐”。

安东尼克己放下了电话听筒,分咐:

“胡,第二警区的但丁路发生一个自杀案,那里人手不够,你去协助一下,去找那警署的赵学铭,现在他等着你了。

“好吧,我立即去办”。胡明一答应后,快步下楼,骑上自行车向但丁路上的第二警署疾去。

从马可波罗厂场的右边,向北走,就可以到达但丁路。

沿这个道路两边,耸立着意大利,法国,俄国等,各种风格的小洋楼和别墅院落,象个世界楼房的展览馆。

这些小洋楼的主人和居住者就是,原民国总统袁士凯,总理冯国璋,文化名人梁启超,曹禺等。也有发国难财的旧军人,暴发户,还有来这个城市,做贸易的富商。

当胡明一来到但丁道上的第二警署时,赵学铭正在一楼的值班室里等着他。

赵学铭和他一样,是警署少数华人警察,他是原天津警察局的警员,经人介绍来租界第二警察署工作,黑白两道,他都很熟细。

他还有和胡明一相同的兴趣,爱唱京剧,他们有着特别的友情,除了不该说的事,俩人见面无所不谈。

相隔近半个月,今天两人相见,又开始办同一个案子。

赵铭华当然没有什么人忌讳的,祥细地介绍了案情说:

“今天早上,住但丁路203号小洋楼里,富商的女佣人王玉琴来报案,说老爷家二姨太太上吊身亡了,二姨太叫李香玉,才二十五岁,够可惜的。

这个富商叫黎元明,四十岁左右,被天津警察局,在租界外的宝坻县抓逮了,关进了大狱,没几天死在了局子里了。

前两天被天津警局搜查了家,今天二姨太又上了吊。这十几天,一家二口人就死了,这不撞见鬼了吗”

“学铭,这个富商是什么罪,让天津警察局抓走的”胡明一好奇地问。

赵学铭解释:

“他和日本人勾结一起,走私枪支和烟土,这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张作霖去年在东北被炸,都知道准是日本人干的。

他的儿子张学良率领,东北军和东三省归顺了国民政府。去年张作霖的三儿子,当上了天津警察局长,就盯上了这个从南京,来到咱这一年多的富商,”

胡明一夸讲他:

“还你老兄灵通广大,出这大的案子,我什么也不知道”

赵学铭继续说:

“哪里,天津警局是秘密抓捕的,我也不知道。前天,天津警局来富商家搜查,警署派我去协办,遇到原先要好的老同事,他们对我说的。

你也知道,按大清的卖国条约:天津军警无权在租界逮捕,搜查,要办这些事必须向租界申请同意,并由此管片警员协查,就这样我才知道”

胡明一又问:

“富商己死,到家还查什么?。

赵学铭回答:

“哎,天津警局在查抄富商,在宝坻的商行后,翻其商业帐目发现了,有一大笔资金去向不明。

这才到家里搜查,可什么也没查到。这不,黎元明的二姨太太又上吊了”。

胡明一迷惑了:

“没查到巨款,对富商一家是好事,怎么这二姨太太却上吊了,学铭,这事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赵学铭也点了点头。

他们边聊边走,来到了离警署不太远的但丁路203号,这是一幢意大利风格的小洋楼院。

这时,神色紧张的女佣人王玉琴,站小洋楼的院门口,见到了胡明一和赵学铭,就请他们进了院楼里。

女佣人边走,边介绍着事情的经过,胡明一仔细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这是一个砖墙围成的长方形院落,院墙很高,墙上插着不少铁尖子,是防翻墙进院用的。

院子里有几个花坛,鲜花盛开,旁边是二个长木椅,地面上绿草茵茵,一条石板的小道通向小洋楼。

这幢二层砖木结构的小洋楼,十分漂亮,楼门前,有两个花岗岩石柱,顶成的方形楼洞,石柱上方是楼房半圆形阳台。

楼顶是红色的尖屋顶,房顶上各有两个三角木窗的小楼塔,非常别致。

女佣人打开了一楼的圆拱形楼门,他们一进门就是一楼的大客厅,大厅的天花板的中央,吊一个豪华的水晶灯,吊灯下是一个大餐桌,两排皮椅。

大厅里有三间客房,还有卫生间和一间厨房。据女佣人介绍:

那三间房屋,两大间房子分是客人间和会客室,那两个大房相隔卫生间。那一小间房屋由佣人居住。佣人的房间旁边是一间厨房。

大厅的右侧是通向二楼的宽大楼梯,女佣人带他们从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也非常漂亮,打开一个玻璃大门,就可走向摆满鲜花的阳台,圆拱型的窗户透进灿烂的阳光。

二楼有三个大间卧室,和一间卫生间,女佣人指着这三间卧室说:

左边一间由富商黎元明和大太太居住,右边是二姨太太的卧室,中间卫生间。

二姨大卧室旁的是孩子们住的房间,离房间不远有一个小木楼梯,上去,就是二楼的房顶阁楼。

胡明一仔细地查看了楼内的设置:

小洋楼比袁士凯等名人的豪宅小得多,装饰也不太豪华,但很崭新。他们进到楼内后,再没见到其他人。

女佣人王玉琴是个中年妇女,四十岁左右,皮肤白晢,脸容秀气,像个在富豪家做事的女佣人。

胡明一和赵学铭又随女佣人,回到了一楼她的房间:

这个房子也不大,可很干净,家俱也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个木椅和二个装衣服,和杂物的柜子。

他们和女佣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胡明一从带的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准备记录。

赵学铭的询问开始了,他问女佣人:

“这楼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太太呢?

女佣人回答:

“前几天,警察局搜了家以后,大太太怕孩子们再受惊吓,料理完老爷的后事,就带着孩子回了南京。

她走时,叮嘱二姨太太和我看好家,等她把孩子安顿好,再处理老爷在南京的一些事,就回来。”

“什么时候发现二姨太太上吊的呢?赵学铭又问。

这时,女佣人脸色惊恐:

“今天上午七点,我做了一楼,二楼的卫生,扫地拖了地板后,又把早饭做好,放在一楼大厅的饭桌上。

然后上楼去,到二太太房间去找她吃早饭,我敲了敲门,招呼她,屋里没人答应,每天,二姨太太这时应该起床的。

我怕她今天睡懒觉,又敲了敲门,招呼了她几声,屋里还没人应。我拉了拉门,门没锁就进屋了,我朝里屋看了看,被子叠好了,人却没在”

女佣人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

“我以为她去了厕所了,可厕所里也没有,可大太太和孩子的房间,都锁着呢。我仔细看了看二楼道,发现二楼通向屋顶阁楼的门关着呢。

我当时想,是不是二姨太太上了阁楼,就顺着小木挮登上了阁楼。

我开了门,才发现二姨太太在这上吊了:我见她蓬头散髮,舌头吐出很长,吓得我腿都软了,跑下了楼。

我关了一楼的大门,带上了暗锁,可没锁院门,就跑到附近的警署报了案。

报完案,我才想起院门没锁,那的警察就让我赶紧回家,到了家也不敢进楼里,就在院子门口等着你们”

赵学铭又问:

“上吊前,二姨太太有没有反常举动,这几天院子楼里,有没有可疑人和事呢”

女佣人想了想:

“二姨太太在老爷过世后,也哭了二天,和大太太吵了几次架。她是南京人,是老爷在南京娶的,这两天,我没见她有什么反常,她除了睡觉,就是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