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常看着鸭舌帽少年摇头叹气，她瞥了眼大门口，这次她的视线没有固定在某一点，而是跟着什么东西在移动。</p>
就像她正注视着某样东西、跟着它移动视线，最终定格在鸭舌帽少年的身前。</p>
中年女人和白衣女人因着唐正常的视线，似乎已经猜到她有特殊的‘慧眼’，表情透出几分恐惧，同时后退两步，拉开了和我们的距离。</p>
鸭舌帽少年却不以为然，嗤笑道：“这么LOW的伎俩，吓唬三岁小孩儿呢。”</p>
他说完挠了挠脸，抬头看向天花板上挂的蛛网，嘀咕了一句，挥挥脸前的空气，好像是有蛛网挂到他脸上，弄得他脸痒。</p>
“小姑娘，你们先来的，楼上真的没人吗？”司机不太放心地问。</p>
鸭舌帽少年刚刚故意搞恶作剧没错，但二楼的尖叫应该和他无关，他跟司机一起进来，期间没离开过，不可能在二楼做什么手脚。</p>
“您还信她们？准是她们俩搞的鬼，我刚上楼看了、没人。”鸭舌帽少年抢过话头：“她们骑电动车在咱前边，从车坏到现在都半天了，你们想想唉，她们才不是刚来呢。”</p>
鸭舌帽少年此时的表情，活脱脱的柯南附体，就差把‘真相只有一个’说出来了。</p>
“对啊，我们等师傅修车，等了快四十分钟。”中年女人回忆了一下说。</p>
“你们是不是早就来了？”白衣女人跟着问。</p>
“是。”我大方承认。</p>
“唉？你…你这个背包……”司机师傅这时盯着唐正常手里的背包，“这是那个、那个小姑娘的背包，一模一样的。”</p>
“哪个小姑娘？”白衣女人追问。</p>
“就是要租厂房的那个小姑娘，好像很有钱，说是要和朋友挑个风景好、远离城市的地方，建个乌什么帮。”司机努力回忆道：“她们一群小年轻，有男有女，各个打扮的特有个性，我对这个背包印象很深，她上车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p>
唐正常捡到的背包确实很有个性，它的造型就是一颗人头，而且还带长头发，长发遮脸、露出半只血红的眼睛，不管远看、近看，都像是背着贞子的脑袋。</p>
这背包立在窗台底下，也就唐正常这样的‘无胆’之人敢捡，因为无胆，所以没有胆小的可能。</p>
另外像我这种身经百战的过来人，它就是颗真人头，我也不怕，何况还是假的。</p>
“我在二楼捡的。”唐正常也没隐瞒，指指楼上，“我上去的时候也没看到人，只有这个包。”</p>
“谁信哪，我看还是报警吧，她们肯定在撒谎。”鸭舌帽少年插话道。</p>
“报吧，正好，我怀疑前两天来的那群人失踪了，这事恐怕不简单。”我们单位有权判定一起案件是否属于‘非正常’范畴，一旦失踪事件归入非正常范畴，最后还是要派我们单位来查。</p>
但警方来了也好，可以把这几个人打发走，后续跟他们没关系。</p>
“演、接着演，真像唉，这天儿警方能出警吗，故意的吧，大家小心点，说不定她俩已经把那几个人杀了，这是来处理尸体、善后的。”鸭舌帽少年继续煽风点火。</p>
“吼，我们俩好厉害，两个人杀一群，那灭一群人的口应该也不难。”我送他一记白眼，如果我和唐正常真是凶手，他这么说就等于是逼我们灭口了。</p>
“别闹了，她们电动车上没带工具，那车也运不了尸体，我相信她们，背包应该是捡的。”司机师傅虽有犹豫，但还是做了决定：“我们一起上楼看看不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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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尸体怎么办？我、我可不敢看，我心脏不好、受不得惊吓。”中年女人连忙摆手。</p>
“小伙子说了，没看到人，肯定也没有尸体，不然他能这么淡定，还跟我们开玩笑？”司机说。</p>
“我保证二楼没有，三楼就……说不定了。”鸭舌帽少年坏笑道。</p>
“谁爱去谁去，我不去，这地方脏得要死，再蹭一身霉菌，恶心死了。”白衣女人嫌弃地拒绝。</p>
“真烦，一群大人叽叽歪歪，怂。”一直玩手机的女学生忽然抬头，转身就往楼梯上跑，看都不看我们。</p>
我冲唐正常使了个眼色，她立即跟上去，二楼的尖叫怕是来者不善，真有什么鸭舌帽少年和女学生未必看得见。</p>
“美女，你到底干嘛的？”鸭舌帽少年好奇地打量着我。</p>
“秘密。”我斜了他一眼，并不准备向陌生人透露身份。</p>
“你们上来吧。”楼上忽然传来女学生的声音，“什么也没有、穷紧张。”</p>
随后特意补了句：“楼上干净。”</p>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大家心里有数，白衣女人看看门外的冰雹，有些已经‘跳’进门，滚到她脚边。</p>
她快步上楼，冲在我们前头，正因如此，我们才看到她背后那枚清晰的手印。</p>
黑手印像沾过地上的黑泥，印在她雪白的衣服上，从位置看，拍手印的人身高和她差不多，只要再往前拍一点，就是个‘搭肩’的动作。</p>
中年女人低呼一声，立刻向身后看，她们俩刚刚就站在一起，所以她这个反应很正常，想看看她自己身后是不是也有手印。</p>
不过她身后并没有多出什么，白衣女人听到中年女人的低呼，在楼梯上回头看过来，中年女人想说又犹豫，吭哧两声终究是没说。</p>
她们身后的位置没有别人，老太太和没存在感的青年都站在司机身边，胆小的女孩自己在角落里，她们俩身后只有墙。</p>
墙上黑乎乎的霉斑一块一块，什么造型都有，中年女人看看墙，紧张地表情稍微松了松。</p>
我猜、她以为那是白衣女人刚刚在墙上蹭的霉菌印子，只是形状像手。</p>
至少，她肯定在这样安慰自己，这也是人的正常反应。</p>
楼下的一群人跟着迈步往楼上走，所有人都看到了白衣女人背后的黑印子，只不过没人告诉她，几人表情各异，或觉得无所谓、或有所怀疑不敢确定，总之大家因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没有开口。</p>
众人来到二楼，这里的确比一楼干净，甚至像是刚刚被废弃不久，和楼外面的情况相似。</p>
二楼的墙壁不仅干净，墙面的漆还好好的，没有一块剥落。</p>
白衣女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蹭鞋底，我们后面的人上来，首先注意到女学生不见了。</p>
唐正常从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走出来，看到我们上来，快步走过来，“你们怎么上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