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里,闲蒲关了门,林玉安心中还想着王萱蕊,她招手让闲蒲走近,低声问道:“我们没有被王萱蕊的丫鬟看见吧?”
闲蒲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我见她埋头往巨石那边跑去,有点急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林玉安又叮嘱了闲蒲几句,今日她们去过花园的事切不可外传。
坐在临窗的小杌子上,林玉安心思有些低沉,她总有种浮萍无着落的感觉,目光落在窗外开得正恣意张扬的桃粉色的凤仙花,七月了。
她神色顿时夹杂了几分失落,来到京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在这个水深火热的王家里,她不过是个失了庇护的藤萝,借着王老夫人这颗大树以避风雨。
可是王老夫人真的能够庇佑她一辈子吗?林玉安不禁自嘲,她不由想到母亲。
母亲是外祖母最疼爱的女儿,可是外祖母还是让她去了寂月庵,可见在别人看来的那种不得了的疼爱,有时候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王老夫人终究是王家的一家之长,倘若有天有什么事和家族利益冲撞在一起,王老夫人也一定会以王家的家族利益为先。
她似乎恍然明白自己为何对王老夫人喜欢不起来的原因了,因为王老夫人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利益。这让她意识到危机,一种如履薄冰,随时都可能坠落深渊的危机感。
想到当初进府的时候,王老夫人就说要把闲云阁给她住,时间都过去了两个月了,王老夫人那里却没有再提起过。
随着天气灼热起来,住在怡然居已经不方便了,而且有些事,在王老夫人眼皮下终究不好去办。
正寻思着何时想办法给王老夫人提一下,就看见闲蒲抱着一篮子红艳艳的凤仙花进来,她笑嘻嘻的把篮子放在临窗炕桌上:“姑娘,凤仙花开的太好了,我给你摘了些来涂指甲,可好看了!”
林玉安听着有趣,就任由闲蒲在手上折腾,自己心里想着事儿。
从南水庄回来,林玉安就明白了,银子这种东西十分重要,当初为了银子,方大娘子还想设计陷害王小娘,王小娘自己有不少体己银子,所以在林府才没有多受方大娘子的闲气。
说起嫁妆,她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这次母亲回来,把当年抬去林家的银子悉数抬了回来,按照规矩,母亲的嫁妆都是留给儿女的,她没有兄弟,这些以后就都是她的。
只是母亲一直没有提过嫁妆的事,而且她也还没有嫁人,嫁妆一时半会拿不到手上,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弄些银子实在。
她想起三舅舅王忠君,他是个商人,王家如今的荣耀辉煌离不开三舅舅的财力支持,他的商铺遍布大周,可谓是大周数一数二的富豪。
两个舅舅在朝为官,一个舅舅在外经营生意,两个舅舅们要应酬就少不了银子,三舅舅在外奔波生意,难免要和朝廷打交道,互帮互衬,加上宫里还有个做云妃娘娘的王家大姑奶奶,所以王家如今蒸蒸日上。
这让林玉安心中不禁一动,忙叫了闲蒲进来伺候梳洗,重新换了件衣裳,着了一件杏白色绣花绫裙,满头青丝简单的绾了一个髻,用一根虫草绞丝白玉簪固定好,带了一对白玉水滴耳坠,和闲蒲一起去了西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