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
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这个面瘫似得清冷女人,江无夜竟没来由的感到灵魂微微颤抖。
忌惮?
是的,强烈的忌惮。
江无夜确信,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那么……
似想到了什么,江无夜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却未马上发作。
吱呀。
这时,房门打开,江大壮似背着千斤重担,身影佝偻,看到院中持棍戒备的少女,他不由楞了一下。
随后皱眉严肃道:“远仙……你怎么还没搬出去?巷中到处是病人,时间一长,万一……”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少女没有应答。
紧抿嘴唇,手中紧紧握着木棍,下意识退后几步,似对一切外人都有着戒备心。
风,吹过。
青丝飞舞,褴褛衣裙贴紧娇瘦身子。
无助,悲苦,孤独。
“唉……”江大壮似习以为常,叹了口气,脚步迈至院中,微微犹豫,怀中摸出一个钱袋放石桌上,“小夜暂住这里一段时间,他现在这样也不会捣什么乱。
此前未告知你,多有得罪。
对了,陈家巷,还是早点搬出去吧,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那两个丫头,谨慎为妙。”
说完,他见少女没有反应,摇摇头自顾自离开了,没有担心少女会对小江无夜不利的意思。
江大壮离去,院中称为远仙,全名应该是陈远仙的少女紧绷的身子放松,走到石桌前,微微犹豫还是没有去碰钱袋。
转头,看了眼小胖子睡的房间,陈远仙最终没有去理会,放下木棍,进了另一个房间。
屋内,光线昏暗,家具多数破旧不堪。
床上,躺着一对七八岁左右的双胞胎,脸色蜡黄,本该清灵的眸子亦是浑浊无神。
显然,已是感染了那怪病。
陈远仙蹲在床前,端起碗给两个妹妹喂着药水,眸中的清冷被柔和取代,轻声细语道:“放心吧,大姐哪也不会去,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这,江无夜心中的不耐,彻底到达了顶峰。
“够了!”
第一次,他开口了,语气冰寒如铁。
虽然这是幻境,但他清楚,眼前这少女知道他的存在。
然而。
床前少女依旧自顾自喂着药,似完全感受不到江无夜的存在。
“我说……够了!”
江无夜双目微眯,寒声重复了一次。
未有应答。
“呵!”
轰隆隆——锵锵锵——
江河奔涌咆哮,钢铁狂潮碰撞的声音响起。
视线所及,空间开始由色彩鲜明转化为一片猩红。
同时。
温暖如沐浴在三月春光中的舒适感涌向大脑,周围一切开始破碎。
床边,少女终于停下了动作。
转头,清冷的眸子盯着江无夜,淡淡道:“为什么不看下去?
心虚吗?
不敢面对那些丑恶吗?
还是,害怕自己的信念动摇?”
哗啦——
少女话刚说完,幻象彻底破碎。
阴沉如墨染的天空,一如既往,死寂沉沉的清河村。
陈家巷口,江无夜静静矗立。
浑身暗红色肌肤上,一条条经脉火红如岩浆流,炽热血液在其中奔腾不息。
远远望去,他整个人如一座火山正在酝酿喷发,周身一尺方圆,热浪翻腾,扭曲空间。
刷!
江无夜睁开双眼,一如往昔的陈家巷映入眼帘,刚刚发生的一切如若一场梦。
幻象,本就是通过阴气能量影响他的大脑,以他意识为起点创造。
经历第一个场景时,江无夜便已察觉只要搬运一定量阳刚气血至大脑,即可破除,心中的慌乱自然褪去。
如若不然,他哪有那么大心,硬是看了那么多幻象。
直到刚刚,大体事情脉络他已然弄清,自然没有了再看那诡异秀苦情戏的打算。
当年一事,不用过多猜想也知结果。
无外乎隔离失效,怪病继续扩散,一直到最初一批,陈家巷里的感染者几乎死绝了,解药才弄出来。
当然。
结合陈父的话中那个神秘的“ta”,不难猜出,当年那病恐怕不是陈瘸子治好的。
ta 是谁,江无夜心中也有了猜测,只等会再详细询问一番陈瘸子便可得知。
至于刚刚那少女。
显然是没能扛到解药出现,又因记恨陈瘸子父亲的坑害与各种缘由生出了恐怖怨气,这才成了陈家巷中的地头蛇。
“你该看下去的。”
巷道中,刚刚的面瘫少女与两个黑发遮面的女孩身影突兀出现,冰寒不见丝毫人味的眸子死死盯着江无夜。
“那样,你就知道有些人是多么的该死!”
江无夜全神戒备,面色生硬,淡漠,声音铿锵有力道:“你想让我看什么?
看你如何被村民迫害?
看这世间人心如何薄凉狠毒?
呵……
对错与否,和我无关。
善恶是非,我不想知。
我只知道一点——
你是诡,我是人!
狗改不了吃屎,因为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同样,
你们这些东西,复了仇,就会消散世间,无怨无念,不再害凡人性命吗?
生而为凡贱如蚁,那一课,我可记忆犹新啊!”
话罢。
江无夜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看着静默无言的三个诡异,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之前,未确认正主实力,他确实被陈家巷内密密麻麻的诡异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