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也都是和和气气的,有嫂子,有凌子哥,有叶琛,有荔荔,她每天都很开心,一点烦恼都没有。
她是真心喜欢这里,甚至偷偷想过,要是叶琛也喜欢她——哪怕对她有一丝丝好感的话,她就考虑一下像荔荔一样,之后留在疗养院工作。
那样的话,人生该是多么美好惬意啊。
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一样,隔绝了一切的外界的伤害。
叶琛见成萌半天不说话,隐隐觉察出什么,于是将一只手搭在成萌肩膀上,微微一笑:“以后要记得练琴,不然先前学过的都会忘掉的。”
当叶琛的手搭上成萌的肩膀时,成萌吓了一跳,心脏都噗通噗通起来,毕竟叶琛鲜少与他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可是,接下来,叶琛所说的话,只不过是叮嘱她练琴而已。
成萌顿时更加失望了。
“哦,我知道了,叶老师。”
成萌笑不出来,但还是勉强自己努力露出微笑,这个微笑便看起来十分的苦涩。
叶琛没有再说什么,成萌等了一小会儿,见叶琛确实不打算说什么了,便笑笑说:“走吧,继续打球。”
“好。”
叶琛点了点头。
下半场,成萌挥神勇,有那么一小会儿居然压制住了叶琛。
不过她球技和体力到底不如叶琛,最终仍然败下阵来。
痛快淋漓地运动过后,成萌的心情没那么低落了,但要说开心,也实在开心不起来。
成宅。
成父难得回来一次,却带来了一个让成母无比气愤的消息。
“什么?隔离审查?他们凭什么!我儿子为了国家出生入死,哪次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凭良心说,我儿子这样的身份,需要去拼命吗?需要吗?……可我儿子还是一次次地去最危险的地方,他为了国家受了多少伤,多少次死里逃生!他们凭什么把我儿子隔离起来?凭什么?!!”
苏旸向来养尊处优,从小就是红二代,长大后成了著名舞蹈家,结婚后又成了长夫人,这一辈子她顺风顺水,无论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何曾受过半点儿委屈?
而大儿子成烈被部队隔离审查这件事,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一下子将成家炸得硝烟四起。
苏旸整个人都气得差点失去了理智,要不是成宽在,她真恨不得马上冲到部队去。
“老成,到底是谁下达的隔离审查命令?是谁?!我一定要他好看!”
苏旸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道。
“你冷静点,消消气。”
成宽手里夹着一根烟,沉着脸,鼻梁两侧的法令纹显得尤为深刻。
他在新闻里出现时,总是笑容温和,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无论对谁都态度亲切和蔼,可私下里,成宽倒是个颇不苟言笑的人。
“我怎么冷静?我儿子这么久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这当妈的居然不能马上见到,看看到儿子是不是瘦了,伤了……他们居然还把我儿子关起来审查!我能不生气吗?!!”
苏旸说着说着,又是难受又是委屈,眼睛中涌现了泪意。
“旸儿,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谁不知道烈子的背景?承北没有人敢看不起咱们成家、苏家,没有人敢惹你儿子,只是这次的确情况特殊,不然——”
苏旸本来忍着不想哭,一听到成宽叫她乳名旸儿,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
人们都说她和成宽是模范夫妻,这么多年来成宽从未跟她红过脸,家里也放心交给她操持,除了常常见不到成宽,她对这个老公没什么不满意的。
有时候,想想自己大半辈子为了成宽为了这个家,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也没什么不值得的了。
成宽一见苏旸流泪,连忙走过来轻轻拥住苏旸。
他拍着苏旸的后背,放缓了声音安慰道:“放心吧,烈子很快就出来了,相信我,也相信你老公,行不?”
苏旸头靠在成宽宽阔结实的肩膀上,泪眼朦胧中看见老公黑间夹杂的白,惊觉老公也在不知不觉中变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精力充沛仿佛永远都会年轻下去的男人了。一时间不免再次感伤,眼泪流得更凶了。
成宽安抚了一会儿,见苏旸仍然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湿凉的眼泪全钻进了他的后颈,黏黏/腻/腻的,他再好的耐性,此时也有些忍不住了。
“旸儿,别哭了,嗯?待会儿被人看见,怕是要笑话你,都多大的人了,哭成这样,像话么?别哭了……来,我跟你擦擦眼泪。”
成宽用手握住苏旸的肩膀,使她不得不从他身上脱离。
苏旸仍然在哭,一张脸上满是泪水,脸上的妆也有点儿花了。
她年轻时非常美,身段也异常婀娜,属于那种随便套个麻袋上街都能在人群中美得熠熠生辉的类型。
成宽曾一度极度迷恋他的妻子,也曾誓要一辈子爱她、敬她,给她最好的生活。
他基本上也做到了。
只不过,后来比起家庭来,他更钟情于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