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热带雨林中,沈飒从一开始觉得蛇恶心,到慢慢地适应了这种动物,到了后来,她现——
蛇肉还挺好吃的。
似乎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无论什么样的动物,只要对人体无害,她都可以轻轻松松地吃下去。
沈飒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国外综艺,那个主持人总是生吃各种虫子,那时候沈飒还在想,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今,她也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各种虫子。
当然了,有成长官在,她大可不必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虫子和老鼠之类的东西。
光是蛇肉,就足够两个人吃的了。
不过,蛇肉的好吃,是相对于其他昆虫来说的。
要是和人类的正常食物比起来,沈飒当然还是觉得白米饭配红烧肉更好吃。
有天早上,当她醒来时,看到成长官坐在一边看着自己怪笑。
沈飒好奇地问成长官笑什么,他摇摇头不说。
最后,那天白天,一路上沈飒追问了好几次,成长官嫌烦了,终于跟她说了。
原来,前一天夜里,她做梦说了梦话。
沈飒不知道自己说了梦话,更不知道自己说的梦话是“红烧肉真好吃”。
沈飒当场就羞成了一个大红脸。
不过好在成长官当时笑过之后,就再也没拿这件事取笑她。
甚至他还安慰她说,等出去了,红烧肉请她吃个够。
一眨眼好些天过去了,沈飒的腿在慢慢复原,精神头也慢慢好了起来,她有时候,觉得像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白天走路,晚上找地方歇脚,蛇肉是不愁吃的,水也总能找到。
她知道自己在形象上已经慢慢地接近于一个野人,不用照镜子,看着成长官她也知道。
当然了,成长官就算是野人,也是极其英俊的野人。
除了偶尔觉得不大方便以外,大部分时候,沈飒是可以接受的。
成长官着急不着急她不知道,反正,她现在是越来越心平气和了。
偶尔,也能自得其乐。
譬如在走路的时候,随手摘一下花花草草,编成一个花环给自己戴上。
譬如捉一只兔子抱在怀里抚弄着,等到抱得累了再把它放掉。
……还有很多很多有意思的小事情。
以前沈飒总是忙于训练,很少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
现在不需要每天训练了,日子除了赶路以外没什么别的要做的,沈飒属于女性的那一部分天性仿佛在慢慢地觉醒。
她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过。
由于心情轻松,这天傍晚,沈飒一面跟在成长官身后走路,一面转着指尖的一串红果子,一面轻轻地哼起了歌。
成长官听见了,转过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沈飒本来一个人哼得随意,没料到居然都被成长官听在耳朵里了。
而且,对方唇边那一抹笑意,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干一件蠢事情。
沈飒的歌声戛然而止,心里不住地想,自己刚刚唱得是不是很难听?是不是走调了?
她想来想去,歌是再也哼不出来了。
人一闲下来,就格外容易胡思乱想。
换作以前的沈飒,才不会为这点小事纠结半天。
成长官仿佛是背后长了眼睛,脚步不停,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怎么不唱了,害羞了?”
声音是无比的随意,却又带着三分戏谑,三分笑意。
他这么一问,沈飒更是说不出话来。
她不回话,他也不着急,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着。
反正这么一大片林子里,估计就他们两个人。
沈飒没法回避,除非她打算一直装聋作哑——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过了好一会儿,沈飒才“嗯”了一声说:“我唱得太难听了。”
成烈一听,大笑起来。
沈飒不知所措地跟在后头,心里想,她说实话也不行啊?
成烈笑了一会儿,回头瞥了沈飒一眼,说:“还行吧……不难听。”
沈飒“哦”了一声,回忆了一下自己唱歌的声音,诚实地说:“谢谢成长官……我觉得还是挺难听的……”
“嗯?叫我什么。”
成烈没回头,但是沈飒能够想象得出他在说这句话时眉毛微微抬一下的模样。
这些天两人相处下来,沈飒觉得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早已经过以往独处的时间总和。
她对成长官也多了许多新的认识。
周围没其他人,也没其他的什么声音,他说话的样子,声音,动作,都比以往要更加清晰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觉得他是她这辈子最熟悉的人了。
这种熟悉,恐怕还要过6岩。
她和6岩虽然关系亲近,但是,她在心里,和6岩还是存在那么一点点距离的。
但在她心里,和成长官虽然也有距离,可这种距离,非常微小。
她觉得她离他很近,或者说,离她心里的那个他很近。
“哥……”
她不无羞愧地说:“对不起,成……哥,我又叫错了。”
“实在不行叫成哥也行,安全起见,最好还是把姓给去了。”这句话他是回过头来对她说的。
她静静地望着他,他的眉毛很浓,典型的剑眉,眼睛是双眼皮,很漂亮,很明亮,组合在一起,是标准的剑眉星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