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白色的聚光灯下，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叶零，静静地坐在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前。

他微微地低着头，注视着钢琴上的黑白键，哪怕只是露出了一个侧脸，那也已经足以让人震撼。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凡人？

天使般精致俊俏的外貌，天使般干净纯粹的气质……

他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莫名地对他生出‘只可远观’地敬畏之心。

他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大家都舍不得用人间的烟火气去亵渎他。

……

直到镜头缓缓下移，并在他的手臂上刻意地停留了一下。

那黑色的袖章，忽然让人意识到，其实叶零也是一个凡人。

他只是一个凡人，而且就在不久前，他还痛失了自己的至亲。

……

舒缓的前奏结束，紧接着的是让人意料之外的轻快曲调。

叶零开始唱歌，那歌词内容竟然也是让人意外的调皮。

这是一首描写快乐童年的歌曲，他在唱这首歌的时候，脸上甚至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他一直在微笑，在努力地微笑，用尽量轻松的口吻唱着这首快乐的歌。

陶莹知道，他是在故意笑给妈妈看。

同时陶莹也很担心，她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

歌曲很快进入副歌部分，叶零脸上的微笑也越来越勉强，越来越僵硬。

当他第三次唱到‘妈妈对我说’的时候，他含在眼眶的眼泪终是受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的声音也随着那串泪珠的掉落，开始哽咽。

然后……再也无法正常的继续。

……

这是第一次，叶零在舞台上出现失误，而是还是那么大的失误。

镜头适时地切到了台上的评委和台下的粉丝。

意料之内的，大家也纷纷开始或眼眶含泪，或低头擦拭，或……泪流满面。

陶莹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好方便仔细观察那些粉丝举着的灯牌。

本来她还陷在刚刚的情绪中的，可灯牌上的那些字却忽然让陶莹出了会戏。

‘天使校草请放心，我们爱你很理智。’

‘天使校草，我们是陪好爸妈才出来给你加油的！’

……

大概是那些灯牌实在跟现场的氛围不符，导播连忙把现场镜头切回到了舞台上。

这个时候，叶零的这首歌已经来到了尾声。

非常特别的是，叶零这首歌的尾奏很长，非常长。

全场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舞台上叶零的身影也逐渐地朦胧。

最后一个钢琴音落下的时候，叶零自己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他说“这首歌的尾奏部分不是我的原创，而是来自叶非的《天使》，这是我妈妈身前最喜欢的一首歌。”

……

全场灯暗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才又再一次全部亮起。

重新出现在镁光灯下的叶零，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那种清冷的模样。

只有当镜头切的特别近，只有当你仔细看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其实他的双眼还微微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