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宁静而寒冷,不见光明。
城墙内外,死一般的平静,洪荒大军在修整,又排列成方阵,咬牙切齿的盯着南楚城墙,力求下一次进攻,一举拿下,要将诸天的生灵,全部屠灭,用他们的血,浇灭怒火。
城墙上,诸天修士巍然而立,如一座座丰碑。
“找到了当年打天魔的感觉了。”谢云说着,一把把丹药,拼命的往嘴里塞,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溃散的法力。
“最大不过一死,俺不怕。”熊二笑道。
“就是不知,结局是否也一样。”司徒南笑的疲惫,也在吞丹药,比起谢云,他伤的更重,一条胳膊已废,鲜血淌流。
这话,听的一众后辈都笑了,并不悲凉,更显飒然。
“叶辰,你他娘的一定要赢!”
此一话,是他们当年被天魔吞灭前,出了最后一声嘶吼,至今犹在耳畔响彻,那一战,圣体叶辰没让万域苍生失望,逆天屠了天魔帝,为大楚战死的英魂,讨还了血债。
而今,亦如当年,无论结局是否一样,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挡在叶辰身前,也坚信大楚第十皇,能再造神话。
南天门山,那道亮丽的风景,也染了一抹血色。
叶辰的妻子,真如女帅,血色披风烈烈,巾帼不让须眉。
她们,守护的不止是家园,还有一个名为叶辰的丈夫。
或许,在踏上城墙的那一瞬,便有了一种执念:人在城墙在,这一战,她们不为苍生,只为她们的叶辰。
至此,众女都未回眸望一眼,留给叶辰的,只是一道血色的背影,刻着沧桑的情话,也只她们的丈夫读的懂。
宝莲灯中,女圣体握着一枚灵果,怔怔的望着,她们是叶辰的妻,她们的情缘她不懂,明明牵挂,为何不回眸。
无限接近大成的女圣体,在此一瞬,有了一种古老的仿徨,望着她们血色的背影,蓦的忆起了前尘往事。
曾经的某个年月,也有一场惨烈的大战,也有一道血色的背影,凄美萧瑟,沐浴着仙血,背靠着诸天,为苍生而战。
她、她们,真的很像。
蓦然间,她侧了眸,隔着宝莲灯,望向了城墙一侧。
那里,也有一道血色的倩影。
那是念薇,亦身染鲜血,无时无刻不在哀求,哀求太初神火,能归顺叶辰,能助他封位准帝通冥帝荒,以力挽狂澜。
奈何,太初神火执念太重,毫无要归顺的意思。
“真想那道火焰,捏成灰。”界冥山上,冥帝一语平平淡淡,可这平淡的话语中,却饱含帝道杀机,着实有些愤怒了,若太初神火归顺,诸天何至战的这般艰难,尸骨成山了。
帝荒静静伫立,沉默不语。
比起冥帝,他这尊大成圣体,并无丝毫怒意。
或者说,他看的更透彻。
排名第二的太初神火,除了独有的执念和高傲,还有高的灵智,并非它归顺,是它早知道,纵它归顺了,纵它与仙火融合了,叶辰也进不了准帝,只因叶辰,还差些火候。
说白了,太初神火在等,等叶辰真正达到那个临界点。
突破至准帝,何其艰难,太初神火是垫脚石不假,但最主要的,还是叶辰,空有垫脚石,无那飞跃的实力,也是枉然。
这一点,帝荒懂,叶辰自也明悟了,所以,才沉浸在悟道中,他需要在融合太初神火前,有一个小的涅槃。
“全军听令,给吾攻。”
两至尊看时,洪荒族皇的嘶喝,响彻了大楚,中场休息完了,洪荒也歇够了,要再次攻伐。
轰!轰隆隆!
天地晃荡,汪洋般的洪荒大军,卷着惊涛骇浪,涌向南楚,威势浩荡,更甚先前,一副要一举拿下城墙的架势。
战!
诸天修士嘶吼,沸腾的战血,似火燃烧。
轰!砰!轰!
惨烈的大战,瞬时开启。
洪荒的攻击,的确猛烈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便攻上了城墙,拎着屠刀,狰狞着面目,扑向一条条鲜活的生灵。
噗!噗!噗!
绚丽的血花,于昏暗天地间,格外猩红。
血色的腥风,自北方,飘向了南方。
南楚边荒,静立的叶辰,流的不止是鲜血了,还有眼角的泪水,虽闭着眸,虽隔着无数万里,却能清晰望见一道道熟悉的背影,倒在血泊中,被洪荒吞灭,葬在天地间。
他,是无奈的,也自觉很无用,浑身法力无处施展,也想上疆场,与妻儿并肩作战,可他不能,他的战场,不是北方,是大道,再悟出一抹真谛,才是他要攻克的城墙。
映着暗淡星光,又是一缕清风。
可这缕清风,却载着一抹凉意。
“杀机。”叶辰豁的抬眸,想都未想,瞬身后遁。
果然,他刚动,便见一柄杀剑,自身前虚无刺出,剑身萦绕着七彩仙芒,虽是绚丽,却是冰冷,可不正是该死的诛仙剑吗?
“还真是阴魂不散。”叶辰冷哼,极后遁,只因诛仙剑的剑尖,距离他眉心,仅有三寸了,剑之杀机,无比的冰冷。
滔天的怒火,瞬间蒙蔽了他的心神,那种怒,是对诛仙剑,是不想让他悟道啊!此番杀过来,就是来捣乱的,有它在此,他能安心悟道才怪,寻不到突破的契机,便无法进阶准帝,无法进阶准帝,便通冥不出帝荒,诸天,必被洪荒踏平。
一瞬,他施了飞雷神,瞬身消失。
他再现身,已是诛仙剑身后,那里刻有一道轮回印记,道剑瞬化,加持圣体本源,一剑无匹,斩翻了诛仙剑。
铮!
诛仙剑铮鸣,不等叶辰再出第二剑,便飞遁而走了,遁入了虚无,眨眼不见,再难寻踪迹。
叶辰不语,手提道剑,神识极尽散开,一寸寸的搜索,笃定诛仙剑还在,也笃定诛仙剑,还会跑出来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