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穆天泽抓着锦绣到二楼书房。
关上门,谁也不让进。展恺鹏趁众人不注意已经离开。
穆天泽久久没有说话,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窗外。
"爸,你有事对我说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锦绣转身要走。
"你真觉得,是锦池欠了你?"穆天泽缓缓转过头。
锦绣冷笑一声:"不是,是我欠了她。所以,我能有今天,都是罪有应得。"
"锦池,个性温驯,基本上不和人起冲突,也很容易满足。给她一只画笔,一张画板,就可以安安静静一整天。"
"没错,她在你们眼里,什么都好。"锦绣轻笑。
"锦绣,你从小就喜欢争强好胜,什么地方都不能比其他人输,尤其是你最不想输给锦池。她的东西,你什么都要想,什么都想争。小时候,为了让锦池方便出入,我和阮玲将家里唯一带小阳台的房间,给她做卧室。可是你一听,你也要。我记得,我当时劝你,你不画画,就让给锦池,可是你说,你不画画但要做设计。锦池一听,二话没说,就挑了我们旁边一间。那一间光张较暗,也没有小阳台。"
"她最喜欢,用这种把戏,来博取大家的同情。"锦绣不以为然。
"锦绣,锦池,她很爱你。她崇拜你,喜欢你。什么事情,只要你开口,她就依着你。你们姐妹二十多年,你就看不见吗?"穆天泽问。
"我不要她崇拜我,更不要她喜欢我。我受不起。"锦绣咬牙。
"爸承认,有时候,没有照顾好你。竟然不知道,你二十岁那年,和展恺鹏…….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结婚….."穆天泽愧叹。
"那你会让我和武端阳结婚?"
穆天泽摇摇头:"也不会。端阳,从来就没有跟我说过,要娶你。"
"而你,也从来没有告诉我,你中意端阳。"
☆☆☆☆☆
"锦绣,你仔细想想,你真的爱过端阳吗?"穆天泽注视着她的眼。
"当然。端阳现在不要我,是因为,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我们的孩子…….."锦绣故作镇定。
"你流产的那一天,端阳就取胎儿和他做了DNA比对,你怀的孩子,不是他的。"穆天泽叹道。
"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是和穆锦池串通好了,来骗我!一定是你!不可能…….那孩子,明明是我和他…….爸,你不要骗我……."
"锦绣啊,放下的你的执念,抬起头,挺起胸,朝远处看看,你前面,还有数不人。你明白吗?"穆天泽握住锦绣的肩。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爸,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错过一次…….又错过了一次…….这简直就一个笑话…….一个笑话……..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完美的笑话…….哈哈哈…….."
"锦绣,我们都爱你。锦池也爱你,不要这样。锦绣,回来吧,回到以前那个,坚强独立,自信飞扬的锦绣。回来吧,孩子。"穆天泽瞪着泪眼,恳求。
"回不去了,爸,回不去了……..泼出去的水,能涓滴不剩地收回来吗?逝去的时光,能一丝漏地抢回来了吗?碎了的镜子,能天衣无缝地合起来吗?不能,爸,不能……..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锦绣,回来吧,孩子。我们都爱你。"
锦绣微微后退,穆天泽悄悄向前。
"太晚了,太晚了,你们的爱,来得太晚了……..是的……..当年,我和武端阳……是我们来不争取,是我们还不懂什么是爱……..所以错过了……..至于我和展恺鹏,没错,我再一次选择和他在一起……..又是错……..想想看,穆锦池,似乎,真没对我做过什么。是我闷闷不乐,不按时回家,在酒吧遇到了展恺鹏……..是我什么也不说,为了这点自尊…….还天真地以为,武端阳对我好,是因为爱我…….这真是太好笑…….太好笑……"锦绣抹了抹泪,苦笑出声。
☆☆☆☆☆
"爸,对不起。对不起,我回不去了……..我能有今天…….就像你说的一样,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爸…….对不起。"
锦绣猛地推开书房门,往楼下跑。
穆天泽追上去:"锦绣,不要走,锦绣……..王叔…."
"怎么了?怎么了?穆老先生。"钟姨问穆天泽。
"快叫王叔,追上锦绣。她情绪不稳定,我怕她做什么傻事。"穆天泽道。
"王叔刚刚送穆老太太去医院看锦绣,家里没人会开车。"钟姨忧道。
呼!
一辆银色面包车,从后院停车房迅速驰了出来,呼啸一声往前走。
钟姨惊呼:"糟了,锦绣小姐把停车房的面包车开走了。"
"快,打电话,叫人跟着她。叫人跟着她。"。
锦池已经进了医院,锦绣再也不能出事了,再也不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