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唤生送锦池去锦文画室,锦池一路上望着车窗外发呆。唤生一会儿看看马路,一会儿看看锦池。
"锦池,在看什么?"唤生问。
锦池没说话,紧了紧眉间。
"锦池……."唤生接着叫她。
"呃,怎么了?"锦池仿佛乍然梦醒,回过头,问。
"在想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唤生问。
"我在想,世界上所有的马路是不是都一样?都是两中间柏油,两边香樟。"锦池道。
唤生摇头一笑:"怎么可能。在撒哈拉沙漠中的马路,马路两边都沙子。偶尔能看到几只过路的骆驼,抬头挺胸在沙漠中行走。有时候,风沙卷起来,马路就会被沙子淹没;若是在法国干邑区,马路从宽阔平坦的田野中穿过,在那里,你随处可见成片的葡萄架,连空气中都飘散着葡萄酒香。"
"那真的很美。"锦池由衷道。
"我们有空,就一起去看看。"
"好。"
☆☆☆☆☆
唤生送锦池到画室门口,锦池拉开车门下车,不由自主往后看,没有看到他的劳斯莱斯。
以往若是唤生送她,他总会开着车跟在后面,监视她,有没有做什么其他有违妇道的事。
唤生顺着锦池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
"他今天没来,是不是去看锦绣?"
唤生一猜测,她心里一惊,一惊之后,又微微一痛。有根针在轻轻截胸口。那种轻轧,仿佛幼时感冒被父母押着打屁股针。护士还没开始扎,她就开始唁唁哭泣,等开始扎时,那护士总是习惯性地拿着针头,轻轻刺一下,然后再刺一下,最后往深里刺。
"不知道。"她轻轻地说。
"进去吧,我先走了。"唤生道。
"谢谢。"锦池道。
"工作愉快。"唤生又说。
"你也是。"
锦池转过身,往画室大门口走,唤生站在锦池身后,目送她进去。才进到门口,锦池便接到阮玲打.过来的电话。
"锦池,我和你爸现在在G城机场,刚坐上出租车,准备去你那儿。"阮玲欣喜地对锦池说。
锦池一怔,脑袋似被重击,耳边嗡地一响:"妈,你怎么和爸现在来G城?"
"怎么?不欢迎?锦池不想见我和你爸?"阮玲那边故意说得委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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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妈,你们现在在哪儿?"锦池急问。
"大约过二十来分钟,就到你和端阳的住处。我这次,特意给你带了野山朝天椒。"阮玲高兴地说。
"妈,你和爸还是不要去武宅,我和他都不在那里。我现在在锦文画室,你和爸,先来锦文画室,好吗?"锦池道。
阮玲狐疑:"这么忙,两个人都不在家?钟姨也不在?"
"钟姨家里最近有点事,她告假回去了。妈,你和爸来工作室看我,我也想你们了。"
"那我问一下你爸。"阮玲放开电话,跟穆天泽谈了几句,锦池只听得两人在说话,具体说什么却不甚清楚。
☆☆☆☆☆都马什界。
阮玲穆天泽,中途改道,辗转去锦文画室。锦池在画室焦急等待阮玲穆天泽。
又因为担心,频频去了两个电话给阮玲,一段时间之后,她在门口如期看到阮玲与穆天泽。
阮玲穆天泽从车上下来,阮玲提着大包小包,穆天泽则简单地提着一个帆布行礼包。
阮玲见到锦池,满面笑容。♀<a href="http:///11/11752/">狂颜无心</a>一下车,便过去拥抱锦池。
"锦池,最近过得好吗?过年也不回家,我和你爸真是想得慌。"
"年底的时候太忙,所以没有回去,对不起。"锦池歉然道。
"我来可不是要听你说对不起。"阮玲道。
锦池看向穆天泽:"爸,快进来吧。"
穆天泽点了一下头,他看起来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而是和往常二三十年来一样,颇为威严又喜欢不动声色。
"呀,锦池都开画室了?不错,我从小就知道,锦池画画好,真漂亮……."阮玲一进画室就对四处的图画啧啧称道。
连向来以肃谨沉默示人的穆天泽,眼中也闪过一抹亮色。她画得果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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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玲和穆天泽在画室落脚休息,四处看看。阮玲下车后的兴致极好,大抵还沉浸在母女重逢的欢乐之中,竟要锦池教她画画。
锦池真就支起画架,就着画纸,画起来。还用心指教阮玲画画,穆天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她们互动。脸上没有什么愉悦的表情,但眼里全是暖意。
等阮玲经历初画画的新鲜感之后,渐渐开始出现疲意。
"我不画了不画了,太难画,看来我真不是一个画画的料。"阮玲道。
"那喝杯水。"锦池道。
"看来我得好好休息一下。"阮玲揉揉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