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菲跟着李步云走到了王庭门口,一个一身白衣的人,跪在大门口,一动不动。
他的长袍板板正正地平铺在地上,整个人跪的笔直。这个人有一股强大的气场,给人一种和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他哪怕是在这里跪着,也让人感觉到,他是强者。
他哪怕是跪着,也有一种骄傲和坦荡,让人不能对他小看一分一毫。
更让白依菲惊讶的是,他穿着的,是白家的衣服。
李步云看了一眼惊讶的白依菲:“他是你们白家宗家的家主,应该是来请罪的,分家造反,宗家有责任。”
宗家……。
一个让白依菲感觉无比遥远的家族。虽然和她血脉相通,但是,却几乎没有往来,只有爷爷能收到宗家的命令。也基本上只有命令。还有,就是一些重要的日子,他们分家要去宗家朝拜……。
李步云走到他跟前,微微欠身:“白先生好。”
白先生微微闭着双眼,平静地道:“分家出了无耻之徒,给四爷添麻烦了,老夫在这里给四爷说一声抱歉。”
李步云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不是白家宗家的责任,您也不必过于自责。父王应该不会让您跪在这里吧?”
“北战王没有要我跪在这里,但是我想跪。”
“先生自便,步云还要进去做报告,稍后再叙。”
李步云大步走了进去,白依菲慢慢地走过来,老头子眼睛也没睁开,淡淡地道:“依菲。”
白依菲一愣。
“北战王问话,你要诚实作答,详细、坦诚,不可欺瞒遮掩,更不能无中生有。你爷爷的事情与你无关,责任全在老夫,你不要怕。”
“是。”白依菲淡淡地道,然后就跟着走了进去。
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这个老头子,自始至终,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白依菲进去以后,就被安排在一个偏厅等待,北战王只召见了李步云一个人。
李步云进入后厅,单膝跪地:“李步云见过父王。”
北战王淡淡地道:“恭喜你,四爷,你立功了。”
李步云立刻双膝跪地,额头点地:“儿臣自知此次险些铸成大错,请父王降罪,不要羞辱儿臣。”
北战王道:“你详细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步云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李步云这一点十分厚道,他把自己的不足、错误和失态,全不遮掩地讲了出来;也把李画尘功劳、作用和不惧生死的战斗意志,完全讲述了出来。
李步云最后道:“儿臣多次犯错,战场表现,竟然不如一个李画尘,羞愧难当,请父王降罪。”
北战王突然暴怒吼道:“要是没有李画尘,你还回的来吗!?”
“是。”
“我多次叮嘱,无论对手是谁,都要小心、稳妥,一次大意,就可能会遗恨终身。你呢?自以为功夫盖世,有北战王四王子的王族身份,所有人见到你都得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结果被一个区区的白羽化打到几乎无计可施。李画尘一个遛狗战术,就能让白羽化抓狂,你就知道什么狗屁的尊严和面子,不要命地冲锋,你是王子!不是敢死队!”
“父王教训的是,儿臣罪该万死!”
“万死……谁能死一万次。”
北战王平息了愤怒,淡淡地道:“起来吧,这件事,你要引以为戒,同样的错误,再不可犯第二次了。”
“是。”
“广寒披风和九州残月,在哪里?”
“在这里。”李步云赶紧交了上去。
北战王拿起来扔在一边的桌子上,看着李步云:“白家的丫头在外面?”
“在等父王召见。”
“据你观察,她知道多少?”
“她似乎全不知情,白羽化造反的时候,她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就一直哭,要不是李画尘护着她,已经被其他门派的人杀掉了。”
“嗯,那就不要为难她。”北战王道:“说说她。”
“她第一不知情,第二在战斗的时候没有对我们造成阻碍,而且多次劝白羽化回头。来到北战国,她胆战心惊,唯一感觉可靠的人,就是李画尘了。”
北战王点点头:“在你看来,李画尘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问题,可是难住李步云了。他问什么事,什么人,自己都可以直说,唯独李画尘,没人知道北战王是个什么心态,什么意思。
“这……父王问的是哪方面?”
“所有方面,挑你感兴趣的说。”又补充道:“要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