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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雨势却没有减小,在各个进攻区都遭到荷兰雇佣兵拼死抵抗的华美陆军巴西派遣旅终于停止了进攻,然后选择了优势地形转入就地防御。
在75毫米野战炮直射火力和攻坚步兵循序渐进的拔点式打击下,荷兰人在累西腓的外围防御基本都被清空,被俘虏的荷兰雇佣兵已经超过500人。
战斗打到现在,整个累西腓港大约有三分之一落入了华美陆军的手里,但在战斗过程中。依然有数百平民被牵连,而且荷兰人的后续防御更加密集,再动用75毫米野战炮和爆破攻坚就会发生更大的平民误伤。
“斯科特中校,今天又阵亡了17个人,另有41个人受伤,伤亡比昨天多出一倍。现在荷兰人已经摸准了我们的战术,他们开始不顾后果地将士兵和大炮混在累西腓的民房建筑里,天知道他们是怎么选择自己的墓地的。”马卡洛夫站在斯科特的身后,大声念着一天的战斗总报告。“这看起来很糟糕,如果要考虑平民的安全,我们就不得不忍受这种伤亡!”
“今天进展也比昨天快了许多,士兵们很努力。他们的表现超出我的想象。马上外籍军团的第344章过来,荷兰人的时间并不多。但国会更希望的是,能够让荷兰人自己了解到占领巴西的严重后果。”斯科特卷起写完的信件,回头露出一丝微笑,“这是给荷兰西印度公司舰队总指挥官特龙普将军的信,请他停止绑架平民的行为。可能在他眼里,我还没有资格向他传递太多态度,但这几天,我们已经证明可以随时打到累西腓总督府和港口的能力。”
“好吧,也许您的判断是对的。不过中校先生,士兵们十分疲劳紧张,我希望能在今天晚上开放酒类供应,这会让他们暂时忘却这几天发生的伤亡。”
在战场上的马卡洛夫是那么粗鲁和粗神经,但现在却展示出一名合格的军士长所具备的细心。对马卡洛夫的建议,斯科特带着微笑点头同意。
马卡洛夫走了,总指挥部又恢复了平静,斯科特这才从兜里取出一张女儿的照片,那是去年自己出发前亲自带女儿拍的,虽然现在国内拍照的价格依然很昂贵,但这是唯一能在数千海里之外还能触摸女儿面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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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隔开了雨水,经历好几天血战的华美陆军官兵们终于可以歇下来喘口气了。
受糟糕的天气影响,从奥林达登陆场大本营运来的补给品受到了严格的限制,如今前线作战部队的食品配给基本只剩下了军用罐头、压缩干粮和少量香烟糖果,酒的供应更是极其有限。
遮雨的建筑废墟之中,煤油炉灶上煮着一大锅蔬菜汤,那是从城内废弃的一家华裔住宅里找到的原料,汤里面还混合放进了一罐子牛肉,闻起来有一股让人垂涎的新鲜菜肉香。
“不要太拼命,兴忠,你这几天的表现已经足够写进连队战报里去了。”于山小口喝着玉米酒,对着一边埋头喝汤的小兵露出关切的表情,“你要知道,有太多想要出风头的家伙,到死了名字都未必能上战报的。”
“卡波和宋三娃死了,我只拿回了他们的牌子。荷兰人开炮过后,整条街上都是他们的身体……”于山自顾自继续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两个士兵铭牌,带着自嘲的微笑在手心玩弄,“我们还算好的了,听说这几天担任主攻的外籍军团伤亡最大,有大炮助阵都死了20多个人……所以啊,再怎么诱人,还是别来当兵。”
卡波,就是任兴忠第344章团改良提供的男生黑色西装校服古典严肃,女生则是优雅保守的装点着白色蕾丝的黑色长袖过膝裙。每个学生胸前都佩戴着银质胸针校徽,打着雨伞,捧着课本,窃窃私语。三三两两的走过春雨淋淋的校园。
靠近一个大型人工池塘的一座两层楼的教学楼里,一堂金融专业高等数学课还在继续。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大概20多个男女学生,而讲台上的欧裔中年讲师还在黑板上慢条斯理地写书着一段段让人头皮发麻的解析几何内容。
光亮的玻璃窗上爬满了蹒跚扭动的雨珠,一道道晶莹的水痕将窗外的景色分割成条状,透过这些水珠阻碍,远方的事物因为水的折射而显得轮廓夸张扭曲。
桌面放着教材和若干作业薄,但18岁的金发少女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这些本应该在课堂上全神贯注的课本上,而是捏着笔有点出神地看着身边不远的一个空位那是另一个同专业女同学的位置,
今天是国家的清明祭,那位来自挪威画匠家庭的女儿。如今正请假在曼城北区公墓里扫墓祭奠。欧洲远征舰队的阵亡官兵灵枢在年初运回国内,然后安葬在曼城国家公墓中。一共21名陆上作战的华美海军官兵,在那场西班牙和英格兰的都柏林会战中阵亡,其中就有自己同学的未婚夫,一位海军少尉枪炮官。
收回目光,安妮再次小心地把展在课桌上日记薄摆正,然后对讲台上的宣讲内容继续充耳不闻,只是埋头写着自己的日记。
“……这种课题的难度看起来很高,其实解决方法都能在教材和辅导书中找到思路。所以。我不会给出最后的答案,请大家自行理解与推导。”
年满40的笛卡尔情绪不错,这是他从欧洲移民华美六年来所带过的“最聪明”的一个班级。笛卡尔在移民前就是欧洲小有名气的学者,在数学、哲学、化学、物理学的研究上都有着不俗的造诣。
和瑞典女王克里斯汀娜那勿论真假的历史花边情缘史。大概就这样提前胎死腹中,被欧洲教会禁锢打压的命运也不复存在。如今笛卡尔在华美是如鱼得水,拥有巨大学术发展空间的同时,还担任了常春藤高校的数学教授。不光曾经苦思琢磨的诸多学术问题得到了解决启发。更是和数学系名誉教授李萍老人结下了深厚的私人友谊,而后者甚至还是这个国家的总统。
“安妮小姐,我发现你一开始就在认真书写。不过我觉得。倾听、思考和提问,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当场就写出所有答案,数学公式只是你私下交流的对象。”看到台下某个角落的金发少女埋头写字的模样,笛卡尔说话的节奏很慢,许多华美国语的吐词也相当别扭不清晰,但至少意思是说得较明白。
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转了过去,安妮一个激灵,偷偷将日记本从桌面挪到了膝盖上。
“对不起,笛卡尔教授……”安妮垂着头站起来,手里的日记本背到了身后,脸都涨红了。
“没关系,你是一个聪明好学的学生……另外,几个月后新一届预科生就要入校,安妮小姐,我和你的系主任沟通过,到时候想请你担任预科生的暑期数学辅导员,你愿意吗?”
“感谢上帝,我很荣幸,笛卡尔教授。”安妮赶紧点头。
下课了,安妮避开平时几个很要好的女生,独自一人来到了教学楼外的一处避雨亭中,继续打开了日记本。
“……向仁慈的上帝祈祷,会把你安然无恙地带回我身边。对于国家来说,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军人;但对我来说,你却是我生命的全部……”
娟秀的字迹慢慢铺满雪白的日记本,几滴飘进的雨水打湿了页脚,也润开了几个还没来得急干燥的墨字,少女呆呆地看着自己刚写下的文字,思绪已经飞到了几千海里外的南美海岸。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