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上宇道境存在,现在却被那些街坊邻里,大爷大妈同化了,倒令人有些惊讶。
正因为这许多年的所见所得。
阗邺对于纪夏,以及纪夏的太初帝庭充满了敬佩,也充满了感激。
正是太苍将他们从仇恨与疯狂中打捞起来,让他们不再沉沦。
……
“星月与我……”
阗邺沉默一番,说出那姑娘的名字,然后又带着几分犹豫。
“这天下之事,不能仅仅考虑自己。”
“我虽然极想和星月成婚,可是我毕竟是无昼天星主。
就像是帝君曾和我说过的那般,无昼天之所以有我在太苍,不曾召唤于我,必然是因为有所谋划。
也许不久之后,我体内的黑日便会再度吞噬我的意志,我会成为杀戮人族的凶手,会成为人族的叛徒,会成为忘恩负义之辈,对帝君出手。
我的未来,逃不出一个死字。
现在和星月成婚,反倒是害了她……”
阗邺显得颇为无奈,眼神中也透露着深深的无力。
他自出生开始,并被无昼天夺去,成为无昼天星主,受无昼天统御。
他躯体中的黑日,已经成为他的宿命,根本无法摆脱。
正因为如此,阗邺才会瞻前顾后,始终不愿成婚。
纪夏和蚩尤对视一眼,俱都若有所思。
阗邺脸上的红晕,也逐渐消退。
他苦笑一声,轻声说道:“我也曾对星月婉转诉说过我的顾虑。
她却说太苍人族寿命漫长,不必害怕耽误了她,她等得起……愿意等到一切顾虑都就此消散。”
蚩尤颔首,出奇说道:“确实是一位不错的姑娘。”
纪夏脸上自始至终带着笑容。
他望着阗邺眉头的愁绪,眼中还露出几分看热闹的神色。
“年轻人为情所困,却因为世俗种种无法成婚,颇为狗血了一些。
如今镜影司都不愿意拍这种类型的镜影了。”
纪夏喃喃自语。
阗邺听到纪夏的话语,很想提醒纪夏一番,论及岁数,他才是彻头彻尾的年轻人。
而且,太苍即将登临神朝,却还不曾成婚的人皇纪夏,似乎并没有看热闹的余地。
可纪夏的下一句话,让阗邺的眼神瞬间变化。
“你便是为这事伤神?你早些说出来,此时你早已成婚了。”
纪夏一边品尝美味,一边说道:“我今日找你前来,是想要通过你体内的黑日,看一看无昼天的动向。
现在看你如此伤神,就顺带帮你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解决?
阗邺猛然反应过来,站起身来,走到殿宇中央,恭恭敬敬向纪夏行礼。
“帝君,倘若我不再受到无昼天掌控,能够自此永居于太苍,阗邺愿意为太苍……”
不等阗邺说完,纪夏摆了摆手:“太苍并不需要你的承诺。
我之所以愿意帮你,也不过是因为雎哀神将。
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雎哀神将都对人族有功,他虽然陨落,但他的功绩却足以绵延到你的身上。”你
“昔日,他以你的真身换取了种族大义,想要保全上虞天数十万亿人族子民。
哪怕最终,无昼天不曾信守承诺,仍然以上虞天人族作为祭祀血肉,但这并非是雎哀神将之过。
后来,他自始至终都活在愧疚中,甚至斩去了自己的头颅,想要以此赎罪。
如果不是他还牵挂着无垠蛮荒人族处境,恐怕早已自绝。
最终,他也因为人族而死,你可以恨他,但却不能不敬仰于他。”
阗邺继续沉默,对于雎哀神将,他的情绪太过于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纪夏。
纪夏转头,朝着蚩尤一笑:“今日,我们看一看无昼天十二万八千星主的动向……
天下都认为我与你还在疗伤,趁此机会,太苍要主动出手了。”
蚩尤瞬间反应过来,他眼中战意盎然,笑道:“这许久以来,无昼天便如同一座高山,压在太苍头顶上。
我早就想要看一看这座高山,究竟是否那般坚不可摧。”
一旁的阗邺听的毛骨悚然。
“帝君想要对无昼天出手?”
阗邺越发的心惊肉跳:“帝君明明知道无昼天星主的力量何其雄浑,但却仍然想要对无昼天出手……
帝君以及太苍,究竟强大到了何种的地步?”
阗邺正在脑海中惊叹。
纪夏站起身来,微微拂袖。
一时之间,远处的风云开始波动,虚空中的云雾尽数消退。
广大的天空中,裂开一道裂缝。
炼妖壶从中飞出。
青色的壶身上,数不胜数的铭文在流转,众多无上大道他出鸣奏之音。
隐约可见一只只大妖异象,浮现出来,神异万分。
纪夏清点炼妖壶。
炼妖壶口打开,一座壶中世界跃然而出。
却见那壶中世界里面,竟然有一只只或凶戮、或奇异、或庞然万分的神兽、凶兽正在被构建而出。
蚩尤眼睛一动,立刻认出了其中许许多多的神兽。
比如帝江,比如朱厌,比如麒麟……
九凤神女的九只凤凰,也在壶中世界里翱翔。
炼妖壶种种奇妙的大道,落在凤凰身上,让这九只凤凰身上的火焰越发炽热。
纪夏低头俯视着炼妖壶中的世界,又探出手掌,拨开一阵云雾。
当云雾被拨开,一具金色躯体出现在纪夏身前。
炼妖壶道妙的力量,在改造着这金色躯体。
同时,一缕缕仙气不知从何而来,不断的落入了那金色躯体的体内,让金色躯体无时无刻不在变强。
阗邺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解。
这时,纪夏面不改色,意念轻动。
金色躯体胸口,猛然变得透明。
只见那胸口中,一道黑日正在灼灼燃烧……
阗邺瞳孔微缩,看向纪夏,眼中不无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