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冒雨去归乡,正是其身似燕儿,衔得泥来欲垒堡,到头垒坏复须泥。”
他念了这么四句,顿了顿才道“此卦乃燕子衔泥之象,凡事劳心。施主得天命庇佑,已是万幸,又何苦执迷不悟千般用计而戾气不消,恐终得不偿失啊。”
闻言,秦怀玉却是笑了,反问道“敢问大师,何为天命庇佑厉鬼临世,戾气又如何得消至于得不偿失,我已无所失,何来得不偿失。”
见她这模样,了空大师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然一片悲悯“施主这么说,可见还未参透。若当真无所失,敢问现下所拥有,又是什么”
秦怀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又觉得自己隐隐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却又抓不住头绪,最终只是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只是个人有各人的缘法,于我而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哪怕这和尚真的知晓古今又如何,前世里那些血海深仇,难道就这样让她算了
便是她答应,前世那些冤魂也不答应,腹中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不会答应
见她这般模样,了空大师脸上毫无意外的模样,只是道“既然施主已经决定,那就好自为之吧。”
他将一串佛珠递给她,又道“心不静时,可念念经文,兴许会有所悟。”
那是一串紫檀佛珠,单是拿在手中,便觉得心都安定了不少。有微苦的味道从上发出,秦怀玉说不清楚是什么气息,但到底是接了过去,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
不管因为什么,这和尚总归是一片好意。且方才他这些话,秦怀玉总觉得自己有些地方没有想清楚,好像忽略了十分重要的细节一样。
就连这串佛珠,都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秦怀玉现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见那了空大师没有话要跟自己说,便起身告辞了。
见她离开,了空大师看了眼她的背影,低低道了一句“阿弥陀佛。”那一双参透了凡尘的双眸,带着无限的悲悯。
彩环一路带着秦老夫人绕路走着,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她带到了一处小院外。
也不知是秦红鸢心虚还是想要避嫌,她并没有进寒山寺,只是在外面就近的小院等着。
这会儿见到秦老夫人过来,顿时便带着笑脸迎了上来,道“祖母,您可算是来了。”
秦老夫人原本走了这一段路还有些不大高兴,这会儿见她满心欢喜的过来,又觉得十分熨帖,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这里到底比不得寒山寺里面,你怎么不在里面等着”
这周围的小院子,都是附近的山民住所,虽说许多都往外租,但是不管是环境还是布置都比寒山寺里面差了许多。
闻言,秦红鸢柔声笑道“今日寒山寺里面太过喧嚣,我近来有些怕吵,所以就安置在了外面,还请您不要怪罪。”
说这话的时候,她又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
听得这话,秦老夫人顿时便明白过来,因笑道“这倒也是,毕竟你现下怀着身子,什么都没有孩子重要。”